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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艷史


  第一回? ?唐太宗大放花灯??武媚娘临风露秀



  诗曰:



  怡怡常自笑人痴,书日忙忙尽所思;月貌花颜容易减,偎红倚翠莫交迟。



  且将酒钥开眉锁,莫把心机织鬓有限流光休错过,等闲虚度少年时。



  这八句诗,只为人生在世,光阴无多,好事难逢,莫教虚度。既跳不出酒色

财气这重关,又躲不过生老病死这场苦,倒不如对着雪月风花,得个偎红倚翠。



  正是:



  欲图身外无穷乐,且尽生前有限时。



  却说隋炀帝大业元年,营显仁宫,筑西苑,穷极华丽。宫树秋冬凋落,则剪

彩为花。月夜纵宫女游幸,作清夜曲,于马上奏之。至于欺娘奸妹,犹属荒淫。



  他又幸扬州,看琼花,想道陆地不便,令有司开汴河,驾龙舟,杨柳千,舳

舻千里。死者相枕,百姓诈伪,群盗四起,动了六十四处烟尘,改了一十八家年

号。



  哪一十八家?



  太原李渊辽东李密江南萧诜凉州李轨楚州朱灿兰州薛举幽州刘隆真明州窦建

德河州梁师都饶州林士弘湖州沈发兴兖州徐圆朗登州李子通济州辅公右山后刘武

周建州刘黑达西域王世克扬州宇文化及



  这六十四处烟尘,被唐高祖尽数削平,乘着炀帝被宇文化及所杀,遂自称大

唐皇帝,于戊寅岁改为建德元年。史官叹惜隋亡,有诗八句为证:



  紫泉宫殿锁烟霞,欲取芜城作帝家;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



  如今腐草无萤火,自古垂杨有暮鸦;镜破重圆陈后主,不宜再唱后庭花。



  且说本传有一人,家住荆州,姓武名士彟,字行之,娶妻王氏。夫妇二人,

年过四十无子。王氏一日对丈夫道:“你我年过半百,缺乏后嗣,自古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莫若娶个偏房,好生一男半女,不知你心如何?”武行之微笑道:

“贤哉!既承美意,敢不如命。”即去寻了个媒婆娶得前村张木匠的女儿,倒也

俊俏。成亲月余,张氏梦中觉着有人弄他,只道是行之,凝目一视,乃是玉面狐

狸。张氏大惊,用手一推,倒把自己推醒。因此有所感,遂成了娠孕。十月满足,

生了个女儿,颜色极美,夫妻十分欢喜。抚养三岁,长得眉清目秀。武行之向王

氏道:“此女后来还要长得娇媚哩。”王氏道:“这等就叫媚娘如何?”因此一

家都叫他媚娘。后来因张氏又小产,不会保养,成了弱症,未及半年,他呜呼死

了。武行之听从妻子劝告,本欲再续一个偏房,以图生子,终因家道淡泊,遂终

止了。他有一个从堂哥子名唤武城。他儿子儿媳死了,倒生下两个侄孙,一个叫

午郎、一个叫申郎。思量要过他一个做孙子,遂合王氏商议。王氏道:“我闻说,

继子不继孙,丈夫还须三思而行。”行之道:“这是嫡亲骨血,有何妨碍?”即

时出去,到了哥家,见了武城并嫂嫂,道其来意。武城夫妇道:“使得。但是无

父母的孩儿须当教训,后者成人,也不枉这段好心。”行之道:“这件事不须嘱

咐。”须臾,唤申郎出来。这申郎才四岁,甲申年生的,故叫申郎。他一走出去,

行之便看见生得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好不欢喜。即抱在手中,满口夸奖,对武

城说道:“既蒙吾兄慨允,我今日即抱去抚养何如?”武城道:“也罢。回去拜

上弟妇,我夫妻过几日同去探望便是。”行之欢天喜地,谢了出门。那申郎也古

怪,一路上只是嬉笑,并无愁惧。及至到家,忙叫妻子出来,道其始末。王氏见

申郎生的标致,忙接过去亲嘴道:“好个乖乖,日后定是成器的。”这申郎与媚

娘同庚,两个虽是姑侄,终日耍笑,并无尊卑。至七岁上,申郎越标致了。恰好

间壁有个乡馆先生,叫他附学,不免要个学名。沉吟许久,忽想起当年去抱他时,

妻子叫我三思而行,今就起名三思,即送他上学破蒙。这媚娘因后门相通,也过

去读些女孝经,识些字和。他却聪明,后来无书不晓,又能做诗。一日撞着个胡

僧,见了大惊道:“贵哉女也!当主天下。”行之说:“那有女人做皇帝的!”



  转眼又不见胡僧了。因此更加珍爱。到十岁以外,长大成人,方不过去读书,

只在家中学些女工。



  且说武家斜对门有一家,姓张名玉,绰号花里针,是个无赖小人,惯做不法

之事,相交的都是些狐朋鼠友。有个至相契的,名叫江采,浑名刺毛虫,专要扎

人火囤,拐人妇女。街上变戏法,卖春方,或相面,卖假药,赚些银钱,不是拐

小伙,便搭识婆娘。就是张玉的妻子名唤周玉妹,原是苏州扬花舡上一个唱曲的。



  其年在南京赶唱,这江采、张玉也在南京走空,偶然遇着,见生得标致,张

玉便设计诈骗他到手。只因江采有春方,与玉妹干得好,反撇了丈夫,随他走了。



  大家都混着些帐儿,三人一床做事。后来到了荆州,张玉租房子,在武家对

门,就把玉妹认做妻子。江采因无处安身,或居饭店,或来张玉家歇。名虽张玉

妻房,其实大家混淫。



  其时乃贞观十年,太宗皇帝颁示天下,家家俱要于上元佳节,张灯结彩,以

作丰年之兆。恰有一班子弟少年,等不到晚,便轻吹细打,在街上游玩。那武媚

娘听得,未免要看,出来站在门首,好不标致。媚娘交新正,也是十三岁,因生

得长成,四鬓早已梳起,真正国色无双。那张玉在家,听得门前热闹,也出门来

看。回眼瞟见媚娘,便魂在身。心内想道:“若得此女,卖他落水,极少也有几

百银子。怎生设法他的手?”又想道:“一人不敌两人智,不免寻江采,大家商

议。”遂走到街坊上寻觅,只见江采在县门前,正变戏法,看的人甚多。张玉在

圈外叫道:“江采哥,快收行头,合你商议一件要紧事。”江采听说,连忙收拾,

对众人道:“今日有事,明日再来看罢。”众人听说,一齐散了。江采道:“哥

有什么事?”张玉道:“一来接你过元宵,兼有一件兴头事,合你商议。且到家

去。”到了家中,张玉道:“你且坐着,我去买些物件,好做元宵。”竟自出门

去了。江采见张玉出门,便走到楼上,见玉妹倚着楼窗望街,并不知江采来。那

江采在玉妹耳边咄的吓了一声,玉妹惊了一跳,回头见是江采,骂道:“臭贼!



  唬我个半死。“江采道:”不用骂,赔你不是罢了。“遂搂过玉妹坐在床上

亲嘴,就去扯他裤子。玉妹道:”等到晚上罢。“江采那里等得,便一把推倒,

将裤儿扯脱,把两腿提起,搁在肩上,弄将起来,玉妹兴动,把身子摇摆叫道:”



  亲肉,干得快活,勿要住了,快些抽。“江采便着实抽送,正兴高时,听得

下面门响,知是张玉回来。二人连忙穿衣下楼。玉妹去整酒肴。张玉走到门首一

望,恰好媚娘又立门旁。张玉连忙招手。江采走到跟前,说:”唤我怎么?“张

玉道:”你见对门观音出现么?“江采一看,目定口呆,道:”好位女子,怎得

合他睡一夜,死也甘心。“张玉道:”我欲共你商议,怎生骗他到手,去卖几百

银子,与你平分何如?“江采点头道:”他可常到这边来么?“张玉道:”绝不

见来。



  “江采道:”他家还有何人?“张玉道:”他的父母俱有四十五六岁了,还

有个承嗣的孙子,名唤武三思,有十四五岁,生得比他更标致。“江采道:”我

有计了。“



  张玉道:“计将安出?”不知江采说出何计来?



  话说张玉问江采:“计将安出?”江采道:“此女年已及笄,情窦开矣,看

模样像个贪淫的。”张玉道:“怎见得?”江采道:“你看他斜倚门闾,若有所

思,掠发支颐,频整衣衫,行立不定,侧目窥人,俱是麻衣相法上的淫相。”张

玉道:“如此说法,果是烟花相了。”江采道:“此女后来极贵,但相带桃花,

任是富贵豪宦女,也须月下会佳期。我想此女好淫,必然爱色。你方才说武三思

标致,此出我的计来了。我有个小官如花枝一般,此女若见了他,自然魂丧。今

这般事要在玉妹身上,方可成得。”张玉道:“怎么说?”江采道:“我那小官

合你同姓,人都唤他张六郎。我明日叫他来,看了这女子,料必动心。你我却不

可在家里。明后日还是灯节,料他晚上定在门首看灯,着玉妹过去,接他来耍子,

只说你不在家。如不肯来再处,若肯过来,着六郎慢慢哄他,待六郎到手,便又

有计了。”张玉同玉妹道:“果是好计。”须臾摆上酒肴,三人坐下同吃。说笑

间,外面锣鼓喧天。张玉道:“我和江哥上街看灯罢。”言毕,二人同出去了。



  玉妹也收拾了,站在门首。只见武媚娘和爹娘都在门前观望。玉妹想道:

“不免先过去熟识一番也好。”玉妹因走到武家门首道:“公公婆婆,小娘子万

福。”



  武家三口齐答礼道:“大娘子尊姓?”玉妹道:“忝在对门,拙夫姓张名玉,

多蒙公婆早晚看管,无恩可报,今日拙夫不在,请公公婆婆小娘子光降寒家,待

一杯茶,望弗见拒。”武行之夫妇道:“多谢盛情,容改日罢。”遂留玉妹坐下,

说些闲话。及至灯残人散,武氏夫妻对女儿道:“你侄儿观灯未回,你在此等一

等,我两个老人家先去睡。”玉妹听说便道:“奴家告辞。”遂回家去。这媚娘

只得在里边守等。那武三思因容颜标致,人多寻他干着此道。行之夫妻爱孙如明

珠,就晓得行此勾当,也无计阻他。此夜若不是元宵,三思也在人家歇了。只为

佳节,各人团圆。三思吃得一步一跌,回到门首站定,把门敲了三下。媚娘听见,

连忙出来启门。三思是倚在门上的,媚娘不知,一开门,把三思闪倒在地。媚娘

见他醉了,只得去扶。如何扶得起?媚娘把门关好,又去扶他。那三思虽是越扶

越醉的,只因小时与媚娘同眠,到后来十岁外,方各自去睡。今两下各知人道,

宁不动心?三思也明知是媚娘开门,故意加些醉态去调戏他。若有差池,只推醉

了。这媚娘见扶他不起,只得蹲身去抱他。三思随他去抱,慢慢起来,一步一跌,

近过身去,道:“侄儿醉了,累了姑娘。”媚娘道:“你去睡觉。”三思坐在门

首凳上道:“公婆在那里?”媚娘道:“上楼睡了。”三思听说,便大胆了,道

:“姑娘陪我坐一坐。”媚娘道:“你醉了,快去睡罢。”三思道:“我走不动,

烦姑娘扶一扶。”媚娘只得扶着他走。三思把手搭在媚娘肩上,走到天井,月明

如画。三思把媚娘睃了一眼,又将两只手捧住媚娘的脸,把嘴伸过去。媚娘明知

亲嘴,故意道:“这是什么意思?”把脸闪了。三思道:“和姑娘中堂坐下细说。



  媚娘就坐了,道:“你说。”三思立在跟前,说:“侄儿口渴,要姑娘津唾

解渴。”



  媚娘道:“里面有茶。”三思道:“茶不能解醉,得一口津唾,酒便醒了。”



  媚娘情兴已动,便道:“你来布去。”三思捧着脸儿,把舌头咂得紧紧的,

下边阳物直竖,便又去扯他裤子。媚娘便手按住道:“这又是什么意思?”三思

道:“姑娘撒手,待我扯下再说。”此时媚娘兴发,下面水已流出,遂把手放开。

三思解了带儿,扯下来将手摸去。直是白馥馥,鼓蓬蓬、软浓浓、紧揪揪的好东

西,便把阳物插上,媚娘假意推道:“野畜生,真醉了。”已被三思肏进少许,

三思之物,尚未出幼,止得三寸,况有水涓溜,媚娘所以承受得起,三思掇起两

腿,抽动起来,肏得媚娘兴发,便与三思亲嘴。三思笑道:“姑娘要解渴了。”

媚娘道:“此事甚觉有味,不知夜夜做得么?”三思道:“心肝,你如今知趣了,

我合你里面床上去干。”二人同到床上,脱尽衣服,盖了被儿,相搂相抱,如蛇

吐信子一般,呜咂有声,那媚娘正是破瓜时候,三思之物虽小,倒是坚硬,且常

与人插后庭花,风流法度都在行了,两人干了一个时辰,方才住手。媚娘道:

“爹娘明日问你,可曾回家么?如何是好?”三思道:“不妨,再待一会,我出

去,只说一夜没回来便了。”两个交股贴肉,复又睡去。不多时,开眼只当天明,

流水起来。到中堂,见是月光,三思道:“还可再睡。”媚娘道:“不可,倘睡

熟了,怎生是好?”三思道:“也说得是。”三思看媚娘,越生俊俏,媚娘看三

思,越发标致。两个复又搂抱亲嘴。三思去摸媚娘,尚未穿裤,遂把媚娘腿儿掇

起一只,又弄进去,干得高兴,重新到中堂椅子上着实插了几百,三思阳物连跳

几跳,便出些水儿软了。媚娘道:“是怎么?”三思道:“是兴尽阳出,但我年

幼,尚未有精,故只出些水儿。”媚娘道:“我亦兴足,天明了,你出去罢。倘

爹娘问你,我只说不曾回来便了。”于是三思穿上衣服,又合媚娘亲了几个嘴,

才出门而去。且说江采合张玉定计,要找张六郎勾引媚娘。但六郎是标致小官,

一些狐朋狗友,都欲与之相交。不是张家呼,就是李家唤,六郎一概辞了,却暗

在白公子家淫媾。江采打听得知,因假设一计,到白家说:“他父亲偶得大病,

叫他速上家去。”因此白公子放出张六郎。六郎同江采走到僻静去处,说:“你

有何事找我?”江采笑道:“有件好事找你。昨日在张玉家吃酒,见对门一女子,

有十三四岁,美貌无比,我意欲领你去,在张玉家设法勾引到手。我也抽个头,

你意如何?”张六郎是个风流种子,听得此言,欣然许诺。遂当下跟江采到张玉

门首,即指着对门说:“那女子就在里面。”因叫张玉门道:“张哥在家么?”

玉妹知是江采,即开门道:“不在家中,且里面坐。”因一眼瞟着六郎,故意回

避。江采道:“不必回避,这是我好兄弟。”因叫六郎作揖。玉妹还了万福,一

同上楼,各人坐下。江采道:“张哥那去了?”玉妹道:“不知那去。”江采道

:“你可陪着坐坐,我找他就来。”因扯玉妹屋里道:“此人极有风情,须用心

照拂。”



  又扯六郎下楼说:“你先勾上此人,那女子就好得了。”说完,江采出去。



  六郎复上楼作揖道:“大娘贵姓?尊庚多少?”玉妹道:“我姓周,虚度二

十六岁。”



  六郎道:“我年方十七,大娘年龄长我一倍,我认你为干娘何如?”玉妹笑

道:“恐我生你不出,不如同辈称呼罢。现有酒肴在此,我且陪你同饮三杯。”



  于是六郎正坐,玉妹相陪。三杯之后,烘动春心。六郎因挑玉妹道:“干娘,

可知江采叫我来的意思么?”玉妹道:“无非是叫你勾引对门那个女子。”六郎

道:“以我看来,铸钟不如现钟。”因乘着酒意,就搂过玉妹,亲了一个嘴,玉

妹道:“干娘如何使得?”六郎道:“太干了,如今弄得湿些才好。”说话之间,

早已扯开裤子,便肏过去。玉妹惊道:“人虽小,为何东西这样大?”六郎扯到

床上,玉妹把枕头靠在床中间,六郎站在床前,掇起脚来,尽情大弄。原来六郎

因江采来插他,得了他的传授,阳物又大又硬又火热,是件美物,玉妹见他干得

爽利,搂紧不放道:“心肝,你可常来。”六郎道:“若是那人上了手,我便是

不出门的主顾了,只怕你丈夫知道。”玉妹道:“你有心,不愁这些。”弄了有

两个时辰,方才罢手。玉妹办了午饭,吃完了,玉妹出来,见媚娘立在门首,因

悄悄向六郎道:“心肝立在门前,待我去引他来。”不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二回? ?昌宗幸入合欢宫??媚娘巧弄鸳鸯伴



  却说玉妹出来,叫一声:“小娘子,过来耍子。”媚娘道:“待我去问母亲,

再来复你。”



  只见进去一会,又换了一件华丽衣服,走将过来,行了礼,坐下。玉妹道:

“此处窄小,倒是楼上干净,又好看街。”媚娘应了一声,先走上楼来,看见六

郎,正要转身。玉妹道:“不妨,快过来作揖。”



  六郎忙丢了书本,过来深深一揖。媚娘答了一礼,坐下。玉妹道:“你在此

不要看那闲书方好。”遂走去拿来,翻一翻道:“我不识字,烦小娘子一看,不

是闲书么?”



  媚娘见是本《娇红传》,忙折转了。六郎便拿袖了。玉妹道:“是什么书?”



  媚娘笑一笑。



  六郎丢个眼色,媚娘会意道:“是本经书。”玉妹道:“六郎,你在此陪着,

我去买些果子来请你们。”玉妹竟下楼去了。六郎向媚娘作谢道:“多蒙小娘子

遮盖,不然,又要忍气。”



  媚娘道:“张娘子是你何人?”六郎道:“是干娘。”媚娘问道:“既是干

娘,怕他怎么?”六郎见媚娘一眼看着他,便从袖里取出《娇红传》来道:“小

娘子看一看,想是有趣的。”媚娘失口道:“我侄儿有一本,前已见过。”六郎

道:“我未曾看完,不知中间是什么故事?”媚娘道:“你看便知。”六郎故意

摊在桌上翻看。把媚娘看一眼道:“这是什么意思?”媚娘带笑,回转了头。



  六郎把书翻着,不住的瞟着他。媚娘心下想道:“我被三思弄得有趣,今日

这个冤家,人又标致,年纪又大,看这书定然也是知趣的,怎生得他走过来,与

我试一试。”又想道:“倘张大娘撞见怎处?”又想道:“这样标致人,也难得,

别错过了。”又仍旧转过身来,把六郎一瞅。六郎心里道:“小妮子春心动了。”



  假意把书又看,道:“这样有趣。”媚娘道:“是那一段有趣?”六郎指着

一张春意道:“是这一段有趣。”媚娘脸涨红了。六郎跪下道:“看了些书,适

值娘子这般美色,望乞见怜。”遂起来把媚娘搂住。媚娘假意作色道:“不可如

此,我若叫起来有许多不便。”六郎道:“小娘子尽了情罢。”遂搂过脸来亲嘴。

媚娘情不能禁,将舌头含住,六郎去扯他裤子。媚娘道:“不可!”六郎急了,

把自己裤子扯开,露出铁硬的阳物,媚娘见了想道:“这与三思之物大不相同,

不知怎样有趣?”便老着脸和六郎亲嘴,六郎去解他裤子,抱到床边。媚娘道:

“我今被你迷了,你可去关了房门。”六郎把门推上,媚娘倒在床边。六郎直身

挺耸,媚娘一缩,便推叫疼,六郎不动,且去拿手摸着那话儿,柔腻滑润,一时

兴发,做了几个亲亲,一耸又进寸余,媚娘疼痛。叫道:“慢慢些。”六郎那里

管,又耸一段进去,媚娘又一缩,把阳物一摸,还有寸余未进,六郎便挺身连刺

黑缨,媚娘生忍飞来追命剑,上下盘旋,渐入佳境,倒挺了一个尽根。



  玉妹在下边一会,知是好消息。把大门闩上,走到楼梯边一望,见门是掩的,

遂轻轻走到楼首,在门缝里张看。谁知那门是没闩的,一靠,呀的一声,把门开

了。媚娘惊得活跳。六郎抱紧道:“不妨不妨。”



  只见玉妹走到面前笑道:“你们干的好事!”媚娘把被蒙面而卧,推六郎起

去,六郎只得抽了出来,媚娘把被遮了,朝着床里,玉妹笑道:“不妨!妇人家,

人人不免的。”六郎见媚娘害羞,不能泄火,倒把玉妹推将倒来道:“你来扫兴,

把你完兴。”玉妹也巴不得,自己解了裤儿,凭六郎入将起来。媚娘心下惊道:

“方才如此害怕,如今便看他们干着那把刀儿,却是如何?”便扒将起来道:

“你两人是娘儿,两个怎生干得此事?”玉妹道:“被你们动了火,管不得了。”



  六郎道:“岂不闻硬起来不认亲。”两个恰像鎗来戟架,炮打刀迎,战得鼻

青眼闭。媚娘看了,心上骚痒,兴发不禁。六郎对玉妹道:“我去完了前局。”

玉妹推六郎起来,把媚娘依先推倒,再整旗鎗,恣意交战。那时情兴已动,里边

滑溜起来,慢慢的轻抽浅送。媚娘道:“看起来,是你们设计赚我了。”玉妹道

:“这标致小官,也堪作配。”媚娘问道:“你果是何人?”六郎道:“少停,

合你细说。”媚娘此时全无痛楚,六郎放出气力来,媚娘阴中渐渐得味。



  两个来来往往,高高下下,到了心满意足之时,不觉一泄如注,媚娘阴中若

一阵热痒浇着痒处,妙不可言。心下想道:“三思之言不谬矣。”两下抽身,六

郎将汗巾看时,但见数点猩红,令人可爱。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武行之清明祭扫??刺毛虫诡计揉花



  却说张六郎既得了媚娘以后,日日在张玉家相守。媚娘亦对父母说,在周玉

妹家学些针指,常过来与六郎相会,父母并不疑心。一日,六郎在楼上见媚娘出

来又进去,心下疑道:“莫非他爹娘知道了?”又道:“若是他爹娘知道,他今

日也不出来了。”又道:“莫非被人撞破,故此不好来!”把头去张一张,又不

见影,心下闷坐不安。玉妹道:“为何这等?”他也不作声。玉妹遂走了下楼。



  这六郎昏昏的睡了,直到未时,那媚娘才走过来,合玉妹到了楼上。六郎醒

来见了,喜不自胜,道:“你为何才来?把我等的急了。”媚娘道:“我吃了午

饭方来。”六郎道:“难道这里没饭请你?”玉妹道:“六郎尚未吃饭,我去拿

来请他。”因取了酒肴来摆下,三人传杯换盏,吃的有些醉意,重整风流,更番

取乐。



  过了十余天,无日不干此勾当。江采一日合张玉道:“他两人已缠热了,怎

生得雏儿去卖?如今又要用计了。我闻白公子到处寻六郎,我去通一个风,兜了

他去,他自然管紧了,不放出门。两日不来,雏儿必然想念,只说他被父母拘禁

读书,一人在馆,恐来时被人寻着,带累了你。今止得一河之隔,着人摇船来接

你一会,骗得下船。须先寻个僻静之处,哄他到那里,自然妥当了。”张玉道:

“事不宜迟,我和你找房子去。”二人到城外,寻了人家一个庄所,牌匾上题着

“墨花庄”



  真个幽静。这庄园是房主造与儿子读书的,床帐什物,件件皆有,都借与他

使用。



  二人租了房子,便转身道:“我如今回家,先把他冲破了,识识面也好。”

江采道:“我不须去,你一人够了,我还日后装船家哩。”张玉悄地回家,把门

推开,问玉妹道:“雏儿可在么?”玉妹道:“在。”张玉把前事一一说了。玉

妹道:“任凭你们去干罢。”张玉三脚两脚跑上楼来,二人正睡在一头,把媚娘

唬得面如土色。张玉道:“你们干的好事!”六郎向张玉道:“如今说不的了,

只得与他干一干。不然,他叫起来,你名头坏了,我也性命难保。”媚娘低着头,

心里不住的跳。六郎向张玉道:“我已说明,你将就他些罢。”说完,下楼去了。

张玉走到床边,把媚娘搂着。媚娘无计可施,只得含羞,任凭张玉之意。可惜一

朵鲜花,又被狂蜂蝶浪采,但不肯接唇紧抱。这张玉见媚娘姿容可爱,不能恋战,

只得泄了。媚娘起来,长叹一声,走了下楼。见六郎,红了脸道:“我明日不来

了。”说罢,出门回家而去。六郎也自出门,不期被白公子遇见扯住,六郎竟同

白公子去了。



  其年二月下旬,乃是清明佳节。武行之意欲拜扫先茔,三日前与妻子商量。



  一面着三思去请武城夫妇,又与媚娘道:“你终日打搅张家,不若接他夫妻

二人往坟上一行,以答往日之情。”媚娘道:“极好,我就去约。”说罢,即往

张家。



  见了玉妹道:“大娘子,终日打搅你,六郎这几日可来么?”玉妹道:“前

日来说,在隔河庄上看书,若到我家会你,恐我这呆子撞着他。着我家说与你知

道,明后日摇船来,在我后门边等你。不过一时工夫,千万捉空,会他一会。”

媚娘道:“我倒忘了,老父老母着我来接你们二位后日往荒垅一行。”玉妹道:

“多谢。你可去么?”媚娘道:“我自然奉陪。”玉妹道:“你何不推病不往,

去践彼约。”媚娘道:“若在你后门下船,你们去了,我怎生下得船去?”玉妹

道:“你若去,我自在家等你了。”媚娘笑道:“莫若着你张大官人去我家坟上

吃酒,再着船上人来接我,有何不可?”媚娘说定,辞了出门。张玉同江采恰好

回来,玉妹把前项事说了一遍。二人大笑道:“这番中我计也。”江采次日去雇

了一只船。到那一日,武家清早着三思来邀。张玉还在家道:“多谢,寒荆不能

去,领情就是了。”三思回来,见媚娘未起,便道:“姑娘快起来梳洗,挑盒的

人已来了。”媚娘道:“我肚里疼,不能起来,如何是好?”武行之道:“这样

且待一会儿。”媚娘道:“路远,恐往返不得。即使就好,也梳洗不及了。”行

之道:“既如此,且把媚娘留在家下,看守门户。”行之夫妇、三思和武城、张

玉一行儿去了。媚娘起来梳洗,打扮得齐齐整整。扯上自己房门,拿了一把锁,

走到门首一张,见四下无人,把大门锁了,带着钥匙,竟到张家,道:“你官人

到我坟上去了,莫若着船家去唤他来。”玉妹道:“他必定致诚候你。你去一次,

下遭也好认识。”媚娘道:“也说得是。”遂开开后门,下了船,毕竟不知摇到

那里去了话说江采装作船家,扶媚娘下舡,将到租的庄所。住了船道:“小娘子

请上岸,今已到了。”媚娘只得随他上岸。江采引路走到庄前,道:“这里就是

了,待我唤他出来。”媚娘立着,江采走到里边写个假字放在书房桌上,方出来

说道:“进来罢!想他是睡着的,待我唤他起来。”媚娘进门一看,果然是个好

书房。



  江采朝着书房,叫了几声,并不见应,假意寻觅,把门推开。媚娘进房一看,

并不见人,桌上写着一个纸条儿,道:“武娘来,可着船家到舍下相唤。因有要

事,暂回,罪罪。”媚娘道:“你去唤他来。”江采道:“我去便来,小娘子万

不可出门,恐招人耳目。”媚娘道:“你去快来。”谁知江采去叫他,倒取了酒

壶,往前村买办物事去了。媚娘呆呆的等着,待了多时,只见江采回来道:“大

官人就来,恐怕娘子受饿,着我办这些东西,叫小娘子先吃。”媚娘道:“他可

就来么?”江采道:“就来了。”那晓江采买了一壶酒,几品果子肴馔摆在桌上。

媚娘尚未吃饭,便用了些果子,把酒儿哈上几口,痴痴的等着。只见江采换了衣

服,立在媚娘面前,又斟上酒道:“小娘子宽饮一杯,就来了。”媚娘初时道他

是个舡家,后见他换了衣服像个油花模样,问道:“六郎是你什么人?”江采笑

道:“是我贴身的小官。”媚娘见说话蹊跷,便有些慌了,叫道:“尊官,他未

来,你可先送我回去罢。”急得媚娘魂不附体。江采见媚娘急了,又谎告他道:

“而今天色尚早,他常常傍晚到家。”媚娘道:“若晚上到家,父母知道必然见

怪,望哥哥送奴回家便了。”江采道:“此时回去,岂能免得是非,不如在此也

罢了。



  媚娘见说,便着实慌了,眼中流下泪来,只得跪在床前道:“尊官救命。”

江采慌忙也跪下道:“你要我救,只要依我一件。”扶了媚娘起来。媚娘道:

“该是要银子?”江采道:“巧言不如直说,张六郎与我当妻子的,你既和六郎

相好,也该与我相好。若不依我,一刀完帐。”媚娘见说,惊的哭将起来。江采

道:“不须哭得,回去到活不成,就是你在张玉家,和六郎相好,免不得我也要

像张玉这般行事,不怕你不肯。大家混了帐,自然要吃醋然酸。自古道:”瓦罐

不离土上破。‘这名头倒不好了,不若依我在此住下,再过几日,我着六郎来,

和你照前相好。我把你配了六郎,神鬼也不知道。日后若问,对爹娘说个谎话,

只道着了拐子,得遇六郎救回,此是上策。你若坚持不肯,此处叫天不应,你就

死了,也只落得丢了性命,没处去讨奸夫,名节牌没有你分,好死不如恶活。

“媚娘听了这段话,又惊又气,早间不曾吃饭,又吃了几杯浪酒,那头晕脚软,

身不由主,只得扶倒床上,动也不动了。江采见醉的不醒人事,较之醒时,更觉

可爱,不禁淫心顿起,替他除去小衣,露出雪白两豚,丰满软滑,遂将阳物肏入

牝户。原来这江采之物,比张玉又大些。被他乘着醉,往里入将进去,觉得紧涩,

媚娘缩了一缩。江采抽出来,放些唾儿,又入进去。媚娘又一缩,略开一开眼,

又挣扎不得,又闭了眼。此时媚娘已经三思、六郎、张玉三人弄过,遂不觉直入

其根。江采又拄进去,媚娘又一缩。又一拄,又一缩。江采在媚娘背后,直进直

出,有半个时辰。媚娘梦中惊醒,回头一看,见是江采,遂说道:”如何不待人

醒来,就干此事。“江采道:”见小娘子生的貌美,情不能禁,故尔得罪。“因

放起媚娘,回过身来。媚娘见他生的倒也不俗,又见他的阳物粗大,遂忘其所以,

淫兴转浓。



  因仰卧就要上,令其挺身直捣,盘桓又有数千,精泄而罢,媚娘因向江采道

:“



  你须早早送我回去,我日日在张玉家和你往来。此处荒野无人,倘或有人知

道,你我性命皆休。你依我说,送我还家,我只和你相好,并不要别人了。“江

采道:”此处只有张玉晓得,其他并无一人知觉,管取不妨。“江采合媚娘同桌

吃饭,二人如夫妻一般,步步不离。日间无事,也干着那活儿,恩恩爱爱的住下

了。



  且说武行之回来见门是闭着,只道女儿在张玉家,忙往张玉家去唤。那玉妹

忙走出来道:“你家姑娘,于午前同着一人,往坟上去了。”大家吃了一惊道:

“他早间肚疼,不曾去。”玉妹道:“方转背,有一个后生又来接他,停了一会,

姑娘见了我,同他去的。”那武行之夫妻跌足叫苦。武三思如失了宝贝一般。大

家又没了钥匙,借得几把,又开不的。只得打门,一齐进去。武行之道:“被人

拐去了,哪里去寻?”张玉也假意走进去道:“必然有人晓得宅上的事,方拐得

去。”王氏只得哭。三思道:“哭也没用,如今待我写个招贴,明日各处去粘,

让人去寻,日久自明。不必哭了。”张玉道:“我明日帮着你们寻便了。”未知

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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