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缠足
女孩坐在床边,两脚在热水里泡着。丹娘将一幅白布摊在桌上,裁成一条条寸许宽的布条.
「本来该是浆过的,缠出来才好看。」丹娘将布条一条一条搭在桌旁,然后挽起袖子,揉搓着女孩的小脚.
「娘,我的脚麻了。」女孩膝弯下压了块木板,长时间压迫下,两脚渐渐变得麻木。
「再多压会儿。」
丹娘又添了些热水,然后拿起一块切开的生薑,在女孩脚上来回擦拭。
「擦这个干嘛?」
丹娘柔声道:「擦了姜,脚就软得像年糕一样,想缠成什么样就就缠成什么样。」
那年给玉莲缠足的时候,母女俩也是这样说着话。但那时她心头是喜乐的。
她不会想到,有一天她还要给自己的骨肉缠足。
「英莲……娘对不起你……」丹娘哭泣着,泪水一滴滴掉进盆里.
莺怜歪着头看着她的大肚子,「娘,你肚子里是个什么娃娃?」见娘没有回答,又问:「它有爹爹吗?」
「我知道了,娘也不知道它的爹爹是哪个。对吗?」
「英莲,你恨娘么?」
莺怜笑嘻嘻说:「公公说,等我长大,就学会杀人了。我想杀的人有好多好多,后面才轮到娘呢。」
丹娘轻柔地擦着她的脚说:「英莲想怎么杀娘呢?」
「娘的身子本来是爹爹的,爹爹死了,娘又给了别的男人。我想把娘身上被别人用过的地方都切下来,还给爹爹。」
丹娘柔声道:「好啊。娘就好好活着,等着英莲来杀。娘知道,你打小就性硬,跟你爹爹一样。只是你没有你爹爹那样心实。这好还是不好,娘见识浅,也说不准。你年纪小,对事情还懵懂,只凭着一口气做了,往后可要留意,好好活着……把木棍咬上,忍着些。」
丹娘一边把莺怜的脚擦乾,一边道:「缠了脚,头两个月最要紧,每次都要缠紧才不会走样。娘跟不了你那么久,你要记清,往后就得自己缠了。」
丹娘将四根小巧白嫩的脚趾握在了手里,「玉莲脚软,六岁才裹,英莲脚也软,但年纪又大了一岁,免不了要吃苦……」
丹娘手往下一拗,那脚骨头果然还是软的,趾骨几声脆响,四根脚趾便齐齐拗下,贴在脚掌下,唯有分开的拇趾仍翘着。
莺怜的脚也麻了,一时没觉出痛来,只觉得脚上阵阵发胀。丹娘扯下一根布条,贴着拇趾绕到脚心,将弯折的四根脚趾紧紧缠住,一直到布条缠完,又取了一根,打横缠了两道。拗断脚趾还不算痛,最痛的是将小趾相连的脚骨拗断,这样缠出的脚才尖尖的小巧细翘.
莺怜这会儿也觉出脚上钝钝的痛意,等娘一手按住了脚背外侧,一手拉紧布条,用力一紧,她清楚听到骨头折断的脆响。莺怜身上瞬时冒出一层热汗,牙齿不由自主地咬住木棍。
丹娘在拗断脚骨的同时,布条也束紧了。她用的是莲状的缠法,脚背弯成弓形,脚心中空,拇趾上翘,本来就小的脚掌顿时又小了一半,形成一朵尖尖的莲瓣形状。
丹娘来不及再做新鞋,等脚带缠完绑好,就拿了玉莲留在这儿的一只旧鞋,给英莲穿上。趁着痛苦还没传开,丹娘拿起另一只脚,依样缠住。
第二根脚骨断折时,莺怜已经痛彻心肺,她把木棍咬得格格作响,两手拚命拽住衣襟。等丹娘缠完,她把两脚提在半空,一点力也不敢使,哆嗦着一口一口抽着气。由於脚背弓着,那脚看上去只有三寸大小,纤巧玲珑,白布裹得整整齐齐,比丹娘的脚似乎还小些。
既然缠了就得缠好,丹娘扶着她起来,让她站住。莺怜双脚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往地上一站,身体顿时前倾后仰,接着就一屁股坐了下去。脚上传来刀切般的痛意,折断的骨头戳在肉里,痛得她面孔雪白,汗珠一颗一颗直往下掉。
丹娘胸口像塞了团棉絮般堵得难受,喉头阵阵噁心。勉强又把英莲拉起来,让她再走,忽然眼前一晕。两手捧着肚子,闭着眼呕吐起来。
丹娘吐出的除了清水,就是一些白白的精液沫子。孙天羽听见声音,过来把她抱到自己房里,放在床上,取过被褥盖了,又往被里塞了两只床上用的暖炉,沉着脸坐在一旁。
隔壁那个女装打扮的孩子半趴半跪地伏在地上,两只脚斜着拖在身后,不敢沾地,脸色惨白,像小狗一样呜呜痛叫着,浑身不停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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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个大雾天气,浓浓的白雾罩在山林间,隔开几步就看不清人影。韩全一口一口喝着浓茶,然后掏出帕子抹了抹脸,舒展了筋骨,格格一笑,「哥哥,你心肠还不够硬呢。」
孙天羽淡淡道:「让兄弟见笑了。」
「小弟怎么敢笑哥哥?哥哥多半想着小弟是个连鸡巴都没有的阉人,不懂得男女之情。」韩全靠在椅上,悠然道:「孙兄可能不知道,宫里也是有菜户的。
莫看是太监宫女,有些比平常夫妻还亲密着些。京师的八宝山是太监们凑钱买下的坟地,那里有间大屋,供的都是菜户跟对食的牌位。一年到头香火不断。」
「兄弟说这些,是想说太监也有七情六欲. 我这会儿靠着,就比直腰坐着舒服——」韩全挺身坐了起来,腰背挺得笔直,精气凝然,「哥哥也见过封公公,你见他什么时候松过?公公讲的就是这忍字诀,能忍下心来。」
「公公要回京师,已经来了信,让我随行。看公公话里的意思,快则半年,多则一年,哥哥将这里安顿停当,也要去京师任职。京中人事最是诡谲,哥哥若不能忍心,此行可是险之又险. 」
韩全看了看天色,「这雾一散,小弟就要告辞. 临行前还有一言,哥哥不妨听了——那两母女肚里不管是不是哥哥的骨肉,最好别留。小弟言尽於此,请哥哥三思。」
一直默不作声的孙天羽拍了拍手,让人把丹娘母子叫来。
莺怜一夜没睡,她两脚痛得不敢碰,支着腿悬了一夜,断骨处肿起来,又被脚带紧束着,痛得钻心。这会儿有人来叫,她只好用手膝撑着身体,像还不会走路的婴儿一样,一点一点爬到厅内。
她爬得很慢,因为两脚不敢着地,只能向上翘着,那双玉莲穿过的绣花鞋,像纤软的月牙一样弯弯勾起,又像一对红艳的莲瓣,弯翘着在身后摇动。
韩全拿起莺怜的脚,翻来覆去看着,连连道:「裹得好,裹得好。好一双娇俏的小脚,真跟莲瓣一样。」
见到丹娘出来,莺怜就哭道:「娘,我的脚好痛。」
「头两个月都要痛的,往后就好了。」丹娘劝慰着脱下她的鞋子,将略松的脚带重新系紧,然后用针线细细缝住,「等骨头长住了再解开. 平时要多走才长得正,不然长好就走不得路了。」
丹娘说着扶了莺怜起来,莺怜扶着墙,纤巧的小脚一用力,立时痛得浑身打颤,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叫出声来。
良久,她试着迈出第一步。小巧的脚掌落在地上,彷彿一瓣轻柔的白莲,但四根拗折的脚趾踩在脚底,脚内折断的骨头却同时刺进肉里,痛得钻心。莺怜咬住唇角的小痣,勉强站着。要不了太久,这双脚就会重新长好,变成崭新的美丽动人的形状,用来支撑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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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冷,腊月里,神仙岭下了第一场雪。雪下得并不大,只是房顶树上白了一层,院里的不久便化了。
丹娘已经临盆待产,孙天羽命人收拾了一间乾净的牢房,屋里生了炭火,但牢里仍然没有设床,只在墙角铺了层稻草。丹娘就躺在草堆里,扶着摇摇欲坠的大肚子,等待着产期的临近。
她穿了上衣,却没有穿裤子,身上只盖了条薄薄的布单。不时有狱汉进来,掀开布单,让她张开腿,扪弄她的产门. 狱里日子无聊,狱汉拿她肚子里的胎儿打赌,猜是男是女,连孙狱正也凑趣赌了一份。倒有八成人赌她怀的是个女儿,怀着胎就被奸了这么多次,一生下来,指定就是个淫材儿。
那狱汉笑骂道:「眼看到了月份,还夹这么紧. 告诉你,我可是押了五两银子的小婊子,你要敢生个小兔崽子,我非把他塞回去,让你再生一个!」
丹娘裸着下体任他拨弄,侧过脸不言语. 狱汉悻悻然收回手,出了牢门.
过了会儿,牢门响了一声,孙天羽迈步进来。
「案子判了下来。」
「斩罪么?」丹娘似乎浑身的精血都给了腹中的胎儿,那张粉脸白得几乎透明。
「不是。」
「那是流放?」
「也不是。」
丹娘疑惑地抬起双目。
孙天羽吁了口气,缓缓道:「你们按逆匪眷属处置,一律这官卖为妓,遇赦不赦,不许赎买. 」
封总管返京后,不仅搬动宫内势力,坐定了白孝儒谋逆的罪名,并且面见何清河商榷案情。依着他的意思,反正白孝儒已死,翻不翻案也活不过来。毕竟是邸报明发的案子,为着朝廷脸面,索性冤枉了死人。涉案的狱卒一口气杀了十几个,也能交待过去。
至於丹娘惹得何清河气恼,不妨顺水推舟判丹娘个斩罪,卖何清河一个人情;薛霜灵是逆匪,剐罪是逃不了的;白雪莲身为公门中人,理当斩首,为着刑部的体面,可移交刑部处置,不过封总管特意讲明,白雪莲在牢里受了风寒,只怕到不了京师。其他白玉莲、裴青玉等犯,判为流刑从轻发落。
没想到何清河丝毫不承他这份情,板着脸道:案子既然已经由内廷定了,坐实了白孝儒谋逆,那他只能依律行事。白孝儒身为主犯,应剖棺戮屍,其家中女眷由官府造册,一律卖入青楼为妓。奇怪的是,何清河居然糊里糊涂把薛霜灵也一并归入另档,不但拟好的凌迟作不得数,连死罪也免了。
这案子来回扯了将近一年,封总管巴不得他放过不再追究,虽然心里纳罕,也当即答应下来。却不知是吴大彪暗中向何清河知会了薛霜灵的身份。
白莲教虽灭,红阳真人却隐踪匿迹,保清河不愿轻杀了薛霜灵,又担心东厂藉机生事,乾脆装糊涂,先留住薛霜灵的性命,再藉机行事。这样一来,算是经大理寺点头,明明白白把案子结了。一场大案到此云收雨散。
丹娘听着轻声笑起来,「官卖?作一辈子娼妓么?那可是太便宜奴家了。」
孙天羽看着远处,没有答话。
丹娘用手摀住眼睛,半晌低声道:「把我们卖到哪儿呢?县里还是府里?还是外省的青楼?」
孙天羽慢慢说道:「杏花村是逆匪产业,依律没入官府。我已经把它赎买下来。」他拿出一封文书,「你只需画个押。」
杏花村不过是家小小的酒店,又地处深山,值不了多少银子,而这些银子,还是当日丹娘托他照顾女儿而交给他的。
自己的身子都成了官卖的物品,何况这些已经不属於她的身外之物。丹娘问也不问,接过笔,在上面圈了。从此刻起,杏花村就是孙天羽的产业了。
孙天羽收了文书,淡淡道:「这间店往后就是妓院了。」
丹娘手一抖,笔掉在地上。
「你们没卖到别处,都让我买了。裴丹杏、裴青玉、白雪莲、白玉莲、薛霜灵五位官妓,一共六十五两。」
「还值这么些银子呢。」丹娘笑着眼睛湿了,过了会道:「不是六个吗?」
孙天羽哼了一声,「那个不是。她只是条狗,你别管。」
丹娘垂下眼听孙天羽说道:「往后官府会定期派人查看,一个看是否逃逸,一个看接客的数量,还有就是收取卖身的金花钱. 」
「金花钱?」
「官妓都要缴的卖身钱,逢二抽一,逐月缴入内廷,充作后宫脂粉钱. 」
丹娘第一次听说这样荒唐的税钱,拿婊子们的卖身钱给宫里的娘娘买脂粉。
孙天羽说道:「这是按人收的,过些日子官府会来人,给你们定下卖身的价钱. 这里偏僻,过往客人也不多,身价不会定得太高。」
一股寒意袭来,丹娘颤抖着抱住身体,良久道:「还有吗?」
孙天羽默然坐了许久,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快立春了。」
63官妓
山风凉了又暖,拂面带来微微湿潮的水意。山林黄了又绿,枝间叶上云霞般缀满白的黄的粉的红的花。
远远能看到一桿旗在林间飘摇,旗面换成了旖旎的淡红,上面写的仍是「杏花村」。
院里一树杏花开得正艳,风一吹,满眼的夭红乱舞。树下圆石铺成的小径被水沖得乾乾净净,发白的鹅卵石一直伸到阶下。
酒店依然是原样,只是门旁多了块搭着绿巾的木牌,上面写着:
官娼
乙上丹杏五钱夜八钱玉莲五钱夜一两丙上霜奴三钱夜五钱丙下青玉二钱夜三钱丁下雪莲一钱
已经日上三丈,店里仍寂无声息。娼家的惯例是过了酉时才开门接客,但不过杏花村是在山里,来往的多是打尖的客商,因此早了两三个时辰。过了午时,一个女子出来,揭了牌上的绿巾,拿帕子将木牌擦了擦,然后回到屋里.
娼家的生意大都作在夜间,往往到午时才起身,因此把午时当成一日之初。
厅堂西侧放着一张香案,上面摆着一个小小的木龛。丹娘点了三柱香,插在龛前的香炉里,然后俯身跪倒,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双手合什,红唇微启,默默念诵.
案上供的是白孝儒,官府叫她们设祭,是让她们记住,自己成为官妓,都是因为这个人。店里每日起来第一桩事,先要祭过白教儒,求他庇佑,然后他的妻女亲眷才开门接客。
按着官府的规矩,娼妓不能用正色,因此丹娘穿着一件水红的衫子,腰身细软,回复了往日纤柔而又丰腴的体态. 后面穿着浅绿衫子,鬓角簪着朵白花的是玉莲,再往后是玉娘和薛霜灵.
丹娘容颜一如往日,只是眉眼间的风情愈发媚艳. 当日官府的差官睡了她几日,让她伺候得舒服,於是把她们母女压低了一等,定在乙上,又因为杏花村地方偏陋,定为最低等的妓院,这样按每天接三名客人算,一个月只需缴二十两金花钱.
玉莲年少客多,包夜价定得低了不划算,因此定作一两,每月要比丹娘多缴五两,但她如今还怀孕,倒是免了,待产后开始接客再缴.
薛霜灵跛了腿,定到丙等,已经是娼妓里最低的一等。玉娘若论姿色该定到甲等,但她有个迷神的症候,跟残了形体的白雪莲一样放在了丙下。永乐年间像她们这样犯案被卖为官妓的女眷,要将上唇连同鼻子一同割掉,作为标记,如今皇恩浩荡,已经免了,但这山间客人不多,每月只能缴上半数。
许是晨间有喜鹊叫枝,几个女子刚拜完起身,就有客登门.
来的是两名行商,带着一个年轻夥计。丹娘含笑迎过去,柔声道:「客官一路辛苦。」
一名肥胖的行商大咧咧坐在椅中,指着丹娘道:「我说的吧,你还不信。不信你当面问——丹娘,你不是卖花了?」
旁边那客人瞪眼看着她,直看得丹娘红了脸,小声应道:「是。」
行商冲着同来的人嘿嘿笑道:「老胡,还记得不,那年咱们来,丹娘还三贞九烈的,连调笑一句就跟我甩脸子。」
那行商姓赵,上月已经来嫖过她一次,算是回头客,旁边姓胡的客商看着也有几分眼熟,听口气都是原来住过的客人。丹娘沏了茶水,双手奉上来,柔声道:「当初都是奴家的不是,奴给两位赔罪了。」
胡客商进来一直没开口,两眼不错眼珠地上下瞄着丹娘,像要把她吞下去一般,粗着嗓子道:「嫖你一次多少银子?」
丹娘道:「奴是官妓,外面写着价. 」
「五钱!」赵客商道:「便宜吧。秦淮河的婊子嫖一次就得上百两,这个才五钱. 你瞧这长相,这身段……」
胡客商二话不说,摸出一只银锞子,往桌上一扔,丹娘拿过银子,谢道:「谢爷的赏. 姑娘们都在这儿,不知道两位要挑哪一个?」
赵客商捏着她的臀,淫笑道:「做买卖总要先看货再说. 让咱们先看看你的货。」
丹娘含笑拉开了裙子,她长裙侧面开着缝,轻轻一掀,就露出两条雪白的粉腿,竟然连亵裤都未穿。赵客商毫不客气地把手伸进她腿缝中,在她腹下摸弄起来。丹娘玉脸飞起两朵红云,一手掀着裙,微微战栗。
赵客商一边摸弄一边笑道:「好个软腻腻销魂的妙物,上面还有字呢——去让胡爷看看。」
丹娘含羞走到胡客商面前,掀开裙,露出光溜溜的下体,然后翘起柔美的纤指,按在下腹三角形末端两边,将白嫩的玉阜向上拨起,露出上面微微凸起的字迹.
姓胡的客商几乎把眼珠挤到了丹娘腹下,后面那个年轻夥计更是涨得脖子通红,呼呼喘着粗气。丹娘红裙垂地,中间掀得敞开,白美的双腿并在一起,含笑展示着自己的羞处。直盯了一盏茶工夫,胡客商才透了口气,哑着嗓子道:「就你了!」
赵客商招过玉莲,对丹娘道:「这是你女儿吧,长得真够水灵的。这大肚子怕有八九个月了……过来啊!」
玉莲捧着肚子道:「奴婢要临产了,接不得客。」
「干不得还摸不得?一个婊子,哪儿来这么讲究?」
玉莲无奈,只好走过去。赵客商一手伸进裙里,摸了一把,「咦」的叫了一声,「什么东西!」
玉莲红着脸拉开裙子,露出赤裸的下身,在她滚圆白腻的大肚子下面,赫然插着一根粗圆的物体. 拔出来看时,却是一截腊肉似的阳具,上面沾满淫水,湿漉漉活像一条大肉虫.
赵客商看看玉莲的阴户,又看看那条腊阳具,「怎么塞个这玩意儿?」
玉莲小声道:「这是爹爹的遗物……每天让爹爹插过才好接客……」
这妓院的规矩客商听了都稀罕,提起那截腊肉道:「当爹的鸡巴在女儿屄里塞着……」
话未说完,有个声音急切地说道:「干我……快来干我……」
玉娘一直低头跪在地上,见到那根阳具,她立刻爬过来,摇着屁股急切地叫道:「好大的鸡巴,来插母狗的大屁股……」
那客商骇笑道:「这婊子莫不是失心疯了?模样长得还不错,不知道下边浪不浪……」
他一弯腰,掀开玉娘的裙子,朝她屁股摸去。叽咛一声,好像摸进一只灌满水的肉窝,淫液顺着手指直流下来。玉娘大腿上,屁股上都湿透了,秘处更是淫液四溢。她淫叫着大屁股一掀一掀,用力套弄着他的手指。
赵客商吓了一跳,忙收回手,唾了口吐沫,「原来真是个疯子,晦气!」
见惹恼了客人,玉莲忙搀起娘姨,劝哄着把她带到后院。最后的薛霜灵扶着桌子走了过来,媚声道:「大爷一路辛苦,不如让奴婢来服侍您吧。」
赵客商让她拉开裙子,亮出阴部,不禁失笑道:「瞧这婊子,屄上还穿着环呢。」
薛霜灵阴唇两边一边穿了一只沉甸甸的钢环,拨弄时发出叮叮的轻响,她扯着环分开阴唇,露出里面红润的蜜肉,「奴腿上没力气,作不得倒浇蜡烛,其他客官想怎么弄,奴都尽心伺候。」
赵客商对着同伴笑道:「这窑子门面不怎么样,几个婊子倒是真不错. 要不咱们留一日,把这几个婊子都嫖一遍,左右不过二三两银子,光丹娘的屁股就值这个价. 」
姓胡的客人「唔唔」应了两声,手上却没闲着。丹娘被他摸得难受,娇喘着道:「客官,跟奴到房里吧。」
「好好!」胡客商拥着丹娘,赵客商拥着薛霜灵一同上楼,一边吩咐随来的夥计,「小二,把货搬到后院,好生看着。」
楼道狭窄,两名客人拥着两个粉头跌跌撞撞上来,丹娘衣衫被解开半边,露出一只雪乳,在胸前抖动。楼上的卧室都改了接客的娼寮,一间间挂着门帘,旁边是诸妓的名字。
姓胡的客人着急,不等进门,就在楼里扒掉丹娘的裙子,将她一条白光光的玉腿扛在肩上,顶在墙上奸弄起来。丹娘一脚站立不稳,只好拥着客人的脖子,将下体迎了过去。那边赵客商看得火起,也来扯薛霜灵的衣衫。
薛霜灵半推半就,一边似是无意地问道:「客人从哪儿来?可是南边么……
那边刚过了兵,生意不好做吧……」
玉莲安顿了娘姨,上楼看见,抿嘴笑着帮她们开了门.
忽然旁边挂着「雪莲」名字的房间,门帘一动,出来个漂亮女孩,她穿着浅紫的衫子,雪玉一般的粉颊上眉枝精緻如画,下边两只小脚也是缠过的,纤巧可爱。
她左右看了看,拍着手银铃般笑道:「一下接了两名客人呢。我教你们一个法子,」女孩指着丹娘道:「两个人一起玩这个婊子,可以打折的哦。」
胡客商见她生得玉雪可爱,又是从娼妓房里出来,不禁心头发痒,淫笑道:「小婊子,下边长毛没有?」
女孩把裙子提到膝上,露出白白的小腿,笑嘻嘻道:「人家没穿裤子呢,你摸摸就知道了。」
胡客商没想到她年纪虽小,却这般骚浪,心痒难搔地沖丹娘道:「这个多少钱?我把你们娘儿俩全包了,一块儿嫖!」
丹娘道:「她是店里的客人,住几日就走的。」
正说着,胡客商已摸到女孩裙下,这几个婊子下阴各有花样,丹娘烙着字,玉莲塞着东西,玉娘满屁股淫水,薛霜灵阴上穿着环,可这小婊子下面的东西他作梦都想不到。
胡客商摸了一把,满脸的淫笑忽然僵住了,似乎有点儿不敢相信,又摸了一把,还是不信,他又是惊讶又是疑惑地把女孩裙子掀开,顿时倒抽了口凉气。那女孩模样生得标緻,腹下却长着根软绵绵、滑溜溜的小肉棒,下面没有睾丸,竟是个阉过的童子。
女孩翘起殷红的唇角,带着几分讥笑看顾着瞠目结舌的胡客商,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插紧些,要掉下来了呢。」
姓胡的客人阳具从丹娘的穴中滑出半截,丹娘一脚站立不住,这会儿几乎跌倒,胡客商看着这不男不女的小妖精,忽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忙抱着丹娘进房。
女孩若无其事地提着裙子,摇着小肉棒走到玉莲面前,歪头看着她,「拿的什么?」
玉莲怔了一下,忙用丝巾裹着的腊阳具递过来。女孩小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尖着声音道:「你怎么敢拿出来!」说着夺过阳具。
玉莲比她大着八九岁,这时却像做错事一样乖乖掀开裙子,张开双腿,抱起圆滚滚的肚子,露出蜜穴。女孩冷着脸把腊阳具塞了进去,又狠狠推了两把,警告道:「好生伺候爹爹,再敢拿出来就把你下面缝住!」
白玉莲放下裙子,并着脚尖道:「知道了。」
女孩闪身回了房间.
白雪莲的房间很暗,作为这里最贱的婊子,她残缺的肢体反而吸引了一些猎奇的客人。在她房间正中,摆着一张简陋的木台,上下分为三层,四周挂了许多铁环,嫖客们将她肢端的铁钩挂在不同的铁环上,就能任意摆出各种姿势来玩弄她的肉体.
这会儿白雪莲没有客人,闭着眼静静躺在床上。她身上盖着一幅白布,白布清晰地印出躯干凸凹的曲线,圆耸的双峰,柔软的腰肢,浑圆的大腿,但到膝下却戛然而止。
阴影中,那张脂粉不染的玉脸苍白得如同一朵睡莲。她容颜依然俏丽,却看不到丝毫生气,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人偶,摆在床上。
女孩不言声地坐在床边,渐渐收敛了脸上讥讽与讪笑的神情,露出一丝与她年龄不相称地落寞。
「她们都当了婊子。」
「她们都把爹爹忘了。」
「阿姊,你不能说话,但我知道你没忘。」
女孩俯下身子,抱住白雪莲短短的躯干,将脸贴在她冰凉的颊上,小声抽泣着,在她耳边喃喃说:「姊,你要活着……」
一滴泪水从白雪莲紧闭的眼角滑落,打湿了女孩满是香粉的小脸。她虽然没了手脚,又被灌了哑药,但内功尚存,若想活下去并非难事。但这样活着比死亡更痛苦。
「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阿姊……总有一天,我会救你出去。姊,你一定要活着……」
夥计把货搬到后院,坐下来呼呼地喘气。他正是血气方刚年纪,这会儿一闭眼,方纔那几个妓女白花花的大腿就在眼前打转. 他擦了把汗,一抬眼,脸顿时红了。
玉莲捧着药碗过来,看见那夥计,犹豫一下放下碗,柔声道:「客官不歇歇么?」她知道那夥计连一钱银子也未必拿得出,笑吟吟道:「我们这里还有便宜的。」
「多少?」
玉莲招了招手,「来。」
柴房的角落里放着一只简陋的笼子,半人高,用劈开来的竹子搭成,形状扁长,类似乡里的鸡笼. 笼内铺着木板,里面关的不是禽畜,而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笼子又小又窄,厘峭以抬头,也不能转身,只能蜷着身体趴在里面,脖子上拴着条链子,浑似被人豢养的母狗。
玉莲捧着肚子道:「这个只要二十文,前后都可以用的。」
听到声音,那女子艰难地抬起屁股,顶在竹篾上,口中发出呵呵的声音。她看上去形容淒惨,身子却还白净,那只屁股也还有模有样。
夥计数了二十个铜钱,递给玉莲。玉莲打开笼子后面一扇小窗,让那女子把屁股露出来,阴部正对着窗口,然后道:「她是个哑巴,但很听话的。你做完把笼子关好就行了。」
玉莲交待完,出来掩了房门,就听到那女子一声低哑的嘶叫。她微微歎了口气,捧起碗给娘姨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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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来了又走,丹娘一次次解衣登榻,展露出白皙的肉体,让客人们一一光顾。直到天色微明,才朦胧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朦胧睁开眼睛,孙天羽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床边。两人四目交投,良久没有开口。丹娘撑起身子,将弄髒的被褥卷起,换了孙天羽用的,用微肿的喉咙低声说:「你先睡会儿吧。」
孙天羽站起来,拉开帘子,刺目的阳光顿时洒入房内。
「别……」丹娘用手遮住眼睛,有些惶恐地抱住身子。
天色已经大亮,在她苍白的肉体上,昨夜欢淫的痕迹清晰地暴露在阳光下。
唇角的阳精、腿间的淫水、乳尖的唾液;抓痕、捏痕、被人拍打啮咬的痕迹零星沾在她身上。沾满污渍的白嫩肌肤像缺水的果实般略显枯萎。这并不要紧,沐浴之后依然是丰腴滑嫩的洁净躯体. 但有些污渍是无法洗去的。
孙天羽望着窗外那树杏花。一年前,他就是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丹娘。那时的她就像这株杏花,开得正艳,虽然寂寞,却乾净如新。如今这花枝却被无数人手攀折,颜色虽艳,却再没有了往日的明媚。
丹娘一边避开刺目的阳光,一边披了件单衫,掩住身上的斑斑污渍. 她将长发挽到胸前,取出一只匣子,道:「这月的银子已经够了。还节余了些。都在这里了。」
孙天羽没有回头,「是你挣的,留着吧。」
丹娘轻声笑道:「你是店主,自然都是你的。」
隔壁传来一声儿啼,丹娘忙放下匣子,到了隔壁。房内放了只摇篮,里面的婴儿只有几个月大,手脚舞动着,正委屈的大哭。
「宝宝莫哭………」丹娘口中呵哄着,从旁边瓶里倒了些水,洗去两乳的污渍,又用一条新丝帕将乳头仔细擦净,然后抱起婴儿。
婴儿已经饿得紧了,巴手巴脚抱住丹娘的乳房,口鼻都贴在上面,咬住乳头用力吮吸起来。丹娘轻轻拍打着婴儿的背部,免得婴儿喝得太急呛奶,一边柔声呵哄。
孙天羽道:「不如把房间打通了,省得来回跑。」
「不了。还是隔开好些。有些客人不喜欢孩子。」
孙天羽突然恼恨了起来,一把拽过丹娘,就去扯她的衣衫。丹娘小心护着婴儿,眼也不抬地说道:「奴后面没人用过,你先用着。等喂完孩子,奴再认真陪你。」
孙天羽奋力挺进丹娘体内,像野兽一样奸淫着她的后庭。等射完精,他扔下五钱银子。
丹娘怔了一下,随即浅浅而笑,「谢大爷的赏. 」
孙天羽刚奸过她,脸上却殊无欢意,冷冷道:「客气。你做着皮肉生意,怎么好白嫖不给钱?」
他结好衣服,走到门边又停住了,「我明日去京师。往后就不再来了。」
丹娘娇躯一震,身体彷彿化为轻烟。
「我知道你为雪莲、英莲的事记恨着我。恨我把你跟玉莲扔到狱里,由着人糟蹋。」孙天羽头也不回地说.
「但当婊子是你自己选的。丹娘,你是个天生的婊子,命中注定的娼妓。就像门外那杏花,生来就是要被人折的,你谁也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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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娘,有客来了。」
呆坐的丹娘缓缓起身,在案前梳妆,镜中那张俏脸一点点变得美艳,就像一张仕女图,在脂粉的点缀下渐渐有了生气,当最后一点胭脂沁上朱唇,镜中那妇人也变得鲜活起来。
丹娘倩笑着,挽住客人的手臂;赤裸着玉体,让客人狎弄着;敞露出羞处,柔顺地与客人调笑;频繁换着种种体位姿势,慇勤地伺候客人。
那客人被她服侍得通体舒泰,云收雨散后,讚歎着逐寸抚摸着她的肌肤,最后分开她白美修长的双腿,倒转折扇,用扇柄挑弄着她媚艳的玉户,笑道:「果然是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好个天生的尤物……」
丹娘嫣然笑着用指尖展平玉阜上的烙字,柔声道:「奴是天生的婊子呢。」
一滴泪水从她明玉般的颊上滚落,晶莹的泪珠上,嫖客的面目模糊了,彷彿世间任何一个男人。
朱颜血第九滴血泪,於焉堕落!
朱顏血海棠朱颜血海棠
楔子第一章惊变第二章初见第三章绑票第四章往事第五章劫案第六章覆灭第七章斗兽第八章毒瘾第九章较量第十章谋夺第十一章抓捕第十二章长夜第十三章假相第十四章沦落第十五章救兵第十六章轮奸第十七章妓寨第十八章复仇第十九章战争第二十章杀榜二十一章刺青二十二章访客二十三章城寨二十四章海棠二十五章梦碎
楔子
湘西自古以来就是蛮荒之地,地势险要,交通闭塞,经济落后。
千百年来出入湘西境只有两条道,官道途经沅陵、常德至益州、长沙府,晴日尘土飞扬、雨季泥泞难行,还有一条由沅水河曲折流向东北至洞庭湖的水道。
相较之下,水道险滩不多,通行方便,两岸苍松翠柏,比官道要热闹出了许多,常有放排的黝黑汉子光着膀子,撑着长篙,晃晃悠悠从河边集镇吊角竹楼前淌过,几十支排连成一长线,煞是壮观,每到这时,高高低低的楼里,印蓝窗帘便拉起了一角,或嗲或脆的软言蜜语纷纷飘了一河。
“阿哥,到妹这里来歇歇嘛。”
“长生,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娘叫你都装不听见呀……”
汉子们自也不示弱,放肆调笑,只因重任在身,还要赶上几百里水路把新竹扎成的排卖掉,倒也不敢真跟那些辣妹子来上一家伙,至于回程时,腰包里的银子往往会莫名其妙地短少许多,那就是天知地知的事情了。
青竹和山药,是湘西这块穷乡僻壤很能倒腾点钱的两样生计。盛产青竹的地方为数并不多,沅镇算是最出名的一个,似一颗明珠镶在丛山之中,玉带般的沅水绕城而过,城外整山整岭都是竹,风一吹,就哗啦啦响成一片,翠叶起伏连绵不绝,像大海的波浪,一排排,一浪浪,所以人们习惯叫这里是翠竹海。
沅镇还有一大特点,以汉族居民为主,湘西这块地方历来是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土家、苗、壮近十个民族混居于一地,民风强悍,极少容得下外族尤其是汉人,所以,如此纯粹的汉人区在此地倒是稀罕。
有这么一说,宋末元初,元军大破南宋,南宋枢密使赵起率一部穷逃至此,意外地帮助平息了当地一场血腥的部落群斗,同时给土著老百姓带来医药和耕种技术,部落长感念不已,遂集体起誓退出沅镇,割让此地给这些汉人永久居住,后来沅镇收容了大批随战乱逃难的汉人携妻女落户,竟繁衍出一支大族来。
当然,历史无从查考,只有姑妄信之。
我们的故事,就是从民国十六年的沅镇开始的。
那一年,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军阀大战的烽火反而愈演愈烈,备受摧残的神州大地满目疮痍,民不聊生,不知何日是个尽头,相形之下反倒是这山高皇帝远的沅镇尚能偏安一隅。
然而事实上,所谓的太平也只不过是某些不明世故的乡绅一厢情愿的狂想而已。
这一年发生的事件,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第一章惊变九月,正是湘西最酷热难当的季节,毒日头当空直射,无遮无挡,路上田头早已罕有人迹。
沅镇东安乡,一个包围在丛山密林中的老寨子,悠闲,安静,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一户人家偏要与烈日别苗头,三间长条型的木平屋里热闹非凡,挤满了青蓝白各色土布帕子缠头的男女老少,谷场上临时拿草席搭起了一个个大凉棚,虽是个个汗流浃背,却是欢歌笑语不断。
几个年轻女子正在自制咚咚奎的伴奏下唱起了难分难舍的缠绵之词。
“爹娘恩德比天地,哺育教养心操碎,树欲静而风不息,恩德未报就别离。
远望故里盼归期,归来又能住几时?门前小河长流水,女儿眼泪长长滴。”伴着优美的歌声,一只只白嫩嫩的手臂从短肥的大袖中伸出来,在韵律下轻快地摆动着。
有心人一眼就明了,此地正在举行一场隆重的土家族婚礼。土家族是古代巴人的后裔,由于大山阻隔,不像别的民族那样保留原始,早已与汉族融合,也还保留着许多自家的风俗,例如哭嫁。
凉棚尽头摆了几张方桌,一些不想凑热闹的男子随意坐着品尝油茶、阴米和荷包蛋,聊开了天。
有人喊,“新人出来了。”
新郎唐牛一身簇新的对襟短衫,黑脸憨憨的,咧开的大嘴就没停止过笑。
人们的焦点当然不会在他身上,而是看上去比太阳更灿烂的新娘青红,她脸儿圆润,细眉弯弯,脸泛桃花,胸前饱满,衣边、头巾上镶五彩刺绣,质朴与华美搭配,十分别致,色彩斑斓的土锦穿着在她身上艳色逼人,端的是标致的美人儿。
最外侧坐的年轻男人不无羡慕地说,“阿牛,真是有福气,小猎户娶了个仙女堂客,还是山外的。”
年纪较长的大胡子男人笑道,“你蛮伢子整天放排,没敬得梅神(梅神是土家崇敬的女山神),下次还是求求她让你碰上个水仙子吧。”
话题渐渐散了,转到了最近发生的邻乡寨黄老财被劫的案子上来,“据说是黑凤凰干的。”
汉人打扮面白无须的男子道,“劫富不劫贫,劫财不伤人,确是黑凤凰的作风啊。”
老者说,“话是不错,但三年前她坏了自己的规矩,对白家的白老爷子下手太毒,官家才剿得紧。”
那个叫蛮子的年轻男人又插话了,“我倒是想,会一会,大山里头最漂亮的女人。王头说,他打猎见过真人,比新娘还美上十倍,是梅神转生哩。”
老者骂,“呸呸,打烂你狗牙,她一女土匪,怎能和梅神相提并论?”
正闲话间,突然一阵大骚动,纷纷嚷道,“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所谓官兵其实是沅镇的保安团,来了二十来人,一水黄制服,王八大盖,算得上浩浩荡荡的大阵势了。一来便把房屋四周团团围住。
少数民族一向畏官,所有的歌舞都停了下来,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不速之客。
阿牛的父亲唐老傩慌忙迎上去,对着一个看上去像是长官的人物打躬作揖,“不知老爷有什么吩咐?”
长官中等个子,浓眉大眼,算得上个标准的汉子,就是眼光中有些邪气。
当下正色道,“纠正一下,我们是国民革命军,要叫长官,不要叫什么老爷老爷的。”
唐老傩恭顺地说,“知道了,老爷。”
长官轻呲了一下牙,对这些无知小的愚昧无可奈何,便直奔来意,“你是唐老傩,你崽是唐牛,找了个崽媳妇叫青红吧。”
“是啊。”
“新娘子呢?把她叫出来。”
唐老傩心头掠过不祥之兆,刚努力堆上了一脸笑,就被长官肃然之气吓回去了,无助地往四周看看,乡邻们都噤若寒蝉。
大颗大颗的汗珠淌了下来。
僵持间,一个女子从屋里排众而出,俏生生地站在长官面前,毫无惧意地直视着他,“我就是青红。”
长官赞道,“好标致又泼辣的妹子。”脸色刹时转冷,“来呀,把女匪青红连同通匪的唐老傩唐牛给老子绑起来!”
士兵一声呐喊,拥了上来,转眼就把几人按倒在地五花大绑。阿牛一身蛮力终也敌不过几条大汉,怒得大叫,“我们犯了什么事?”
青红也在叫,“不要难为阿爸。”
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一些青壮年暗暗捏紧了拳头。
长官见状,也有点畏惧,下令士兵拿枪弹压住人群,一边喊道,“不妨告诉你们,老子接到线报,这个青红是与黑凤凰匪帮一伙的,谁敢阻拦就是通匪,一样抓回去。”
恐吓果然有效,再也无人作声,还配合保安团一一对现场的人的身份进行了甄别,方才准许散去。
长官一直冷冷地看,忽然对人们高声喊了一句,“有认识黑凤凰的不妨带给她一句话,老子白天德来了,叫她把屁股洗干净了等着老子操!”
大家的脸色不约而同地变了变,埋头继续走开。
官兵又在唐家搜了一会,带上搜出的钱物,押着蒙眼堵口的三人扬长而去。
许久,从屋院后的草堆中爬出来那个面白无须的青年人,汗出如浆,几近虚脱,把脸埋到水缸中大口灌了几口水便匆匆远遁。
沅镇原来的县衙,现在改为镇政府左侧有一个大监,收押了一些犯人,但真正让人害怕的却不是此处,而是保安团后院的地牢,专门关重刑犯和用私刑的地方。
唐家人与青红便关押在这里,只是分开了。青红一人被半吊在一间牢里,所谓半吊是两手腕捆着被粗麻绳往上扯得笔直,脚尖刚够着地,非得踮得,难受之极。
白天德喝了几杯老酒,酒足饭饱,面色红润,砌了一壶龙井,施施然踱到青红跟前,贪婪地盯住她肥硕的双峰,张开五指作势往上按,犹豫了一下还是生生忍住,只比了比,笑道,“不错不错,人长得靓,奶子也大。想好了没有,只要说出黑凤凰的老巢在哪个地方,我不但立马放你们全家平平安安走人,还奉送银元,如若冥顽不灵,哼哼,后果很严重啊。”
青红垂头不言。
“老子跟你耗了一下午,好话说了一箩筐,告诉你细妹子,这可不是老子的作风,兄弟们也都等急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哟。”
边上两个赤裸上身的打手脸上露出猥亵的笑容。
青红的娇躯微震了一下,终不发一语。
“别跟老子装死,也不要妄想黑凤凰那婊子会来救你。不过话说回来,老子还真的想要她来,来一个抓一个,来两个抓一双,不晓得黑凤凰的奶子和你比哪个的大。”
青红抬起头,往白天德脸上啐了一口,骂道,“畜生,不要污辱了大姐。”
白天德侧过头,勉强躲开了唾沫,忙乱中却把小茶壶失手打碎在地,愤怒之极,甩手就给了青红一个大耳光,抽得她头歪到一边半天没缓过气,光洁的粉面上五个大红印子。
白天德切齿道,“妈拉个逼的臭婊子,老子看你怎么个辣法。”这次他下手再无顾虑,扒着领口往两边用力一扯,只闻轻“斯”声,土布织绵的衣裳便在暴手下裂成两半,露出鲜红色的肚兜,小肚兜前面还精心绣着一对鸳鸯。
白天德忽然悟起,转愠怒为浪笑,“今天是新娘子你的洞房之夜哩,妈的可赚了,有老子和兄弟们一起来陪你洞房,就是不晓得还是不是黄花闺女。”
青红羞愧欲死,紧闭双眸,两行清泪却不由得淌了下来。
白天德将肚兜往上推,一直推到颈下,饱满挺拔的奶子白生生的肚腹都袒在诡异的油灯火把之下,袒在这些凶神恶煞眼前。
青红全身微微颤抖。
白天德双手张开,还不能把两只大奶完全控制在手中,他用力象揉面一般揉着,一条条乳肉从指缝中鼓出来,嘴里也没闲着,“爽啊,真爽,又大又软。黑凤凰听说也是个美人,要都像这婊子这么正点,干什么土匪,开个窑子有前途得多,老子保证带着兄弟们倒贴钱每个晚上来剿匪。”
打手早已双眼喷火,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青红闭着眼只胡乱骂,“畜生,禽兽……”
白天德忽然松了开手,青红不知他要干什么,不禁睁开眼,忽见他把头低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往她的胸脯咬来。
青红拚命挣扎当然是无济于事,眼睁睁地看着白天德将她的一团嫩肉含进口中,像狗一般地狠狠咬了下去。
“啊呀呀……”青红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痛得几欲晕死。被白天德咬过的奶子留下了两排近两分深的口子,深色的乳头几乎咬掉,鲜血汩汩地从伤口往外涌了出来,一滴滴滴到灰尘满地的地面上,地面褐迹斑斑,不知曾有多少人的鲜血洒过。
白天德笑道,“老子就是禽兽,有本事,你咬我呀。”
他冲打手打了个响指,“把这小婊子扒光,弄个姿式摆好,老子来亲自检查她是不是黄花。警告你们两个家伙,老子没洞房之前摸摸可以,不准偷食。”
打手笑应道,“这规矩我们懂,老大。”待白天德哼着小曲出去,饿狼一般往青红身上扑去。
白天德来到关押唐家父子的牢前,阿牛早已听到青红的惨叫,不停在用头在砸铁栏杆,弄得铁栅栏啪啪直响,头上也是鲜血横流,唐老傩怎么也扯不住。
白天德骂道,“蠢才,撞死你,也出不去!”
阿牛瞪着血红的眼睛,“你把青红怎么样了?”
“还是实际点,想想你自己吧,你晓得通匪么子罪名吧?枪毙!”
唐老傩跪下来,老泪纵横,“老爷,长官,求求你放了我崽一马吧,我们真的不晓得青红的来历啊,如有虚言,梅神不饶啊。”
白天德冷笑,“骗哪个,哄小孩子啊。这么大一个活人你不晓得来历,当是七仙女下凡吧。”
唐老傩一味磕头,“我只有这么一个崽呀,么子罪名都由我担了吧,我这几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长官。”
阿牛抱住唐老傩,哭了出来,“阿爸呀!”
白天德望着这哭哭啼啼的场面早已不耐,他惦记着那边香艳的美事呢,何况他早已知道是青红主动下嫁阿牛,唐家父子都是当地出了名老实的猎户人家,并不真是通匪。
怎么处理这两父子也心有预案,吓唬一番再狠榨点油来是免不了的,便说,“行了,念你唐老傩年纪一把也不容易,给个机会,放你回家,十日内筹一百个大洋来。”
唐老傩燃起一线希望,“我崽呢?”
白天德转身而去,“等你把大洋送来再说吧。”
远处又传来青红的一声尖叫,阿牛又扑到牢门前,抓着铁栏杆拚命摇,“放了青红!放了青红!”
男女的哭叫混在一起,在阴暗的地牢中激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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