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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大地主 第二十六集 第二章

  第二章 直隶之事


直隶与津门交界的栖凤坡,连绵一片全是稀疏的树林。虽说看似山青水秀,却安静得有点吓人,战争的硝烟早把这里的飞禽走兽全都吓跑了。


前面是战火连天的津门,每时每刻都有生命在消逝,漫天都是撕心裂肺的喊杀之声。后面是屯聚重军的直隶,重兵把守看似宁静,但气氛也异样凝重。强大的军队秣马厉兵,随时准备成为战斗的终结者。


成为缓冲地带的栖凤坡负有巨大的使命,不仅要负责抵挡津门叛军的突围,更必须严防死守,不容一个伤兵从这里逃过。连日来禁军一营在此把守,但是总有些无头苍蝇般的逃兵跑过来送死,所以禁军上下对于这个缓冲带的防御,不敢有半点马虎。


树里林间都是士兵不停巡逻,只要看见身穿叛军军服的人,立刻手起刀落,不容解释就直接击毙。树枝上和制高点更是埋伏不少暗哨和弓箭手,明里暗里的防御都是密不透风。恐怕在森严的防御下,即使苍蝇想飞过都难。


连日的混战,让一些犹如无头苍蝇的逃兵,慌不择路地跑到禁军的大本营。


严谨的军将一阵骚动后,拖走的就是一具尸体。


在这个非常时刻,容不得半点疏忽,即使是被强迫入伍的新兵,也得不到半点解释的机会。


与脸色严肃充满杀气的禁军不同,此时小河边的鹅卵石道上却特别宁静。虽然位于缓冲带的后方,比较无关紧要,平时此处还是有近千名兵马把守,以防有人借水路逃遁。但是今天,这些往日里杀气腾腾的大兵们却是退避三舍,没人敢贸然前来打扰。


清凉的河水冲刷着不知安静多少年的石头,响起美妙的声音。清澈见底的水流在晚霞的辉映下,散发出金黄色的粼光。


河边影影绰绰的树林和青草显得那么有朝气,不时在风的吹拂中摇曳出“哗哗”的响声。充满生气的一幕美得如诗如画,让人不禁痴迷在这大自然的杰作中。


上游一块足以躺下十个人的巨石上,一个娇小身影静静坐在上面。在晚霞美丽的光芒下,雪色的长裙洁白无瑕,裙带和云袖在风中飘舞,尽显灵动。


细长柔软的秀发迎风飞舞,带着一点调皮的感觉。一张有点婴儿肥的小脸,更是美得让人陶醉。精致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一般,让人不由得从心里生出一股怜爱之意。


娇小的小萝莉坐在巨石上嘟着小嘴,一副委屈的模样。她抱着自己的双腿,一边往河里丢着石头,一边娇嗲地嗔骂:“气死人了!这大色狼!”


发脾气的模样俏皮得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疼得都要碎了。说她是嗔骂,倒不如说是撒娇一般的呢喃。


可爱的小脸在晚霞的光辉下格外动人,小脸上两抹淡淡的红晕很难掩饰。一种小女孩特有的娇羞和可爱,更是增添她灵气逼人的俏皮。


“坏蛋!”


洛凝儿一边丢石头,一边红着脸小声骂着。不过头一低,想起当时的情景,却感觉自己的小脸红得都要冒火了,连耳朵都一阵阵难以承受的火烫。


奢华的浴房,如梦似幻的感觉让人陶醉。日思夜想的大男人出现时,更是让她芳心大喜。但是自己却在迷糊之间被他扒个精光,清白的身子第一次暴露在男人的面前。


最可恨的是,自己竟然被亲得脑子发晕,乖乖地任他摆布,连一点矜持都没有。如果不是表姐突然出现的话,恐怕自己现在已经……


“去死,大色狼……”


洛凝儿想起肌肤相亲的感觉就觉得身上有点发热,发泄一般往河里丢了好几颗石头。


她有些忐忑自己的表现是不是不够矜持?隐隐害怕在太子哥哥的心里留下坏女孩的印象,害怕他认为自己是个放浪的女孩。


“唉……”


洛凝儿轻轻地叹息一声,可爱的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叹息过后,脸上的红晕变得更加深浓。不只是羞涩,还带着一种窃喜的韵味。就像是颗青涩的小苹果,让人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了。


这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高大而伟岸,一下子挡住晚霞的光芒,挺拔的身影将小萝莉罩住!


洛凝儿顿时吓了一跳。刚才一走神,没注意到有人接近,才一会儿工夫,来人竟如鬼魅般站在自己的身后,吓得她赶紧拿起手边的象牙弓,本能地想防御。


小巧的象牙弓还没拉开就被一把夺去,小萝莉慌忙之中赶紧转过身,却被一个宽大怀抱纳进怀里。耳边更传来熟悉的声音,调侃中也带着丝丝温柔,让她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小凝儿说谁是色狼呀!”


“讨厌!”


小萝莉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真被吓得不轻,忘记自己又被占便宜了。她一个劲地捶打许平的胸膛,一边没好气地嗔怪道:“吓死我了,你是鬼呀!走路都没有声音。”


许平温柔地笑了笑,看着怀里羞中带喜的小萝莉十分可爱,马上抱着她坐下来。见小丫头还发脾气,噘起嘴不理自己,摸了摸她滑嫩的小脸,笑咪咪地说:“我走路声音很大好不好,是你自己在这里发呆,没有发觉而已。”


“骗鬼呀!”


洛凝儿不满地嘟着小嘴,白了一眼后又转过头,模样看起来分外俏皮。水灵灵的眼眸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大男人,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特别伟岸。


温和的微笑散发一种浓郁的男人味,一下子让她感到一种头晕目眩的心动。


“好、好,都是我不好!”


许平亲昵地抱着她呵呵笑了起来,紧紧地将这娇小可爱的身体抱在怀里。他用脸温柔地磨蹭她细嫩的小脸,闻着小萝莉迷人体香和温度,享受这种美妙的感觉。


夕阳西下本就是最美丽的场景。绿叶青草、小河流水和漫天的晚霞互相辉映,清凉的秋风缓缓吹过。一切都美得如诗如画,美得让人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仙境。


如此动人的场景充满浪漫气息,让原本还想嗔怪几句的洛凝儿安静下来,羞红着脸往许平的怀里挤了挤。


这种气氛最适合谈情说爱,一般的小姑娘绝对没办法拒绝这么好的情境和暧昧的氛围。许平当然明白小萝莉心里的萌动,见她满脸陶醉地欣赏美时,索性抱紧她,静静地看着慢慢下山的夕阳,难得没有上下其手。


倒不是说小萝莉不够迷人,怀抱这么一个动人的小精灵,触摸她细嫩柔软的肌肤,闻着体香和体温交织出的气息,反而十分诱惑。


许平禁欲许久,但才在徐倩身上把憋了许久的欲望发泄出来,现在没有那么冲动了。


静静依偎,有时候这种情意绵绵的享受甚至比做爱还美妙。直到太阳完全下山时,洛凝儿依旧满面陶醉,还有些舍不得这样美妙的感觉。她抬头看了看许平,见大男人满面深情地凝视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太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许平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深情而火热的眼神将小萝莉看得满面羞涩。见她变得乖巧无比,这才笑咪咪地说:“没什么。我怕一说话,小凝儿又会说我是色狼,所以还是闭嘴比较安全。”


“我哪有嘛……”


小萝莉羞涩地嘀咕着,虽然话已经说出口,但这会儿耍小脾气也没有人会生气,反而有一种童趣至极的可爱。


“好了,宝贝!”


许平这才亲了亲她细嫩的小脸,爱怜地握着她纤细的小手,柔声说:“你不喜欢的话,以后太子哥哥就不亲你也不摸你了,好不好?”


“什么嘛,我哪有不喜欢……”


洛凝儿有些着急地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上当了。她摸了摸脸上湿湿的感觉,有些羞怒地跳起来:“你一边说一边亲我,你骗人……”


“就是骗你,哈哈!”


许平太喜欢她偶尔的调皮。见小萝莉又嘟起红润的小嘴,忍不住将她压到身下,在她羞涩的注视中,慢慢地吻着她的樱桃小口,深情款款地呢喃:“而且还要骗你这小傻瓜一辈子,亲你一辈子……”


“呜……”


洛凝儿听到这动情的话,早就快晕了。一闭眼,小手本能地抱住许平的脖子不再顽皮抵抗,反而乖巧地献上自己香甜的吻,迎合爱郎温柔的挑逗。


两条舌头有默契地开始纠缠,温柔而缓慢,不带有一丝欲望,却充满你侬我侬的情愫。


已经品尝过亲吻的美妙滋味,小萝莉也渐渐懂得该怎么回应。红红的小嘴偶尔吸吮一下许平的舌头,不似情欲的挑逗,反而透着一种如撒娇般的可爱。


一阵阵温柔的搅动之后,洛凝儿已经小脸通红,舒服得连气都有点上不来。


她小喘着将许平推开,眼里带着迷离水雾,擦了擦嘴角后,有些难为情地说:“别、别亲啦!”


“你不喜欢吗?”


许平老实地没有乱摸,见小萝莉现在的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又低下头吻着她的小脸,没一会儿舔到她小巧的耳朵,轻轻含弄起来。


“不是,我、我气上不来……”


洛凝儿顿时软软地娇吟一下,耳边的热感和男人粗糙的舌头交织而来,舒服得让她连颤几下。害怕在野外又会被欺负,马上娇笑着避开许平的亲吻,气喘吁吁地说:“不要,痒呀……”


两人你亲我躲地嬉闹一会儿,你亲亲我、我咬你一口,玩得不亦乐乎!直到太阳彻底下山,许平才抱着恋恋不舍的小萝莉从石头上跳下来,凌空一跃,让小萝莉惊叫一声。


许平嘿嘿一笑后,一个漂亮的云梯纵在空中稍稍停滞一下,才轻飘飘地朝地面落去。


落地时,见小萝莉这时玩得有点衣裳不整,羞涩可爱的模样带有几分小女人的娇媚,灵动的水眸难为情又十分温柔地看着自己。许平不由得色色地笑了起来,装成坏人调戏道:“小凝儿越来越可爱了,真想一口吞了你!”


“你敢!”


小萝莉又羞又慌地白了许平一眼,小身子一僵,显然是想起自己被扒光的那一幕。小手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哎,我倒是敢,可惜呀……”


许平啧啧地摇着头,见她有些着急地看向自己,有心想逗她一下,立刻满面郁闷地道:“可惜我家小凝儿不肯嫁给我,不然的话我就名正言顺地要了你!”


“谁说我不肯嫁……”


小萝莉一下子慌了。这看也看了、亲也亲了,自己的清白和心全都挂在眼前这个大哥哥的身上,难道他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吗?但是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又被调戏了,立刻把剩下的话咽回去,没好气地瞪着许平,只是这一看却是有些诧异。


“怎么了?”


许平见她目露好奇,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汗黄裳,笑嘻嘻地问道:“是不是这样穿不好看?”


“你、你怎么穿禁军的衣服呀?”


小萝莉立刻疑惑地喊出来。虽然说这样穿并不算难看,但她很不习惯。


在记忆中,太子哥哥不是穿着威风凛凛的盔甲,就是穿着风度翩翩的儒袍,这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小兵的衣服,感觉十分别扭,也特别怪异。


“有点事嘛!”


许平也不多加解释,抱着她上马后,立刻策马钻进有些昏黑的树林里。


在两人的调情中,夜晚不知不觉地降临,栖凤坡一带立刻燃起密密麻麻的火把。黑暗中,数之不尽的火光像是要和天上的繁星媲美,多得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本来荒无人烟的树林变得像白昼一样光亮,只是这种光亮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沉重感。


马匹在小林道里急速前进着,许平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抱着洛凝儿柔软的小蛮腰,不时亲亲她的头发、小脸或耳朵,色色的挑逗将小萝莉弄得娇喘吁吁,小脸上尽是火热的红晕。嘴里吐出的暖意芬芳更是引得许平食指大动,对她的调戏更加激烈了!


“不要……”


小萝莉羞涩地挣扎,但是话还没喊完,许平一个长长的吻,就把她的话全堵回去,吻得小萝莉瑟瑟颤抖后,贼手也轻轻地抚摸她雪白的脖子。


等马匹冲到官道上时,小萝莉已经被连续两个湿吻和手口并用的挑逗弄得浑身无力,像抽去骨头一样软倒在许平的怀里娇喘。


幼嫩的小脸上满是动人红晕,闭眼喘息的模样更加娇媚。即使尚在稚嫩之年,但这副模样已经散发出一种让男人为之冲动的诱惑了。


美好的二人世界结束了,此时官道上的情景让小萝莉吓了一跳。从头到尾全是密密麻麻的禁军把守着,长长的火把一眼望过去没有尽头头。


官道中央更是聚集一群身穿盔甲的将军们,有的浑身血水、披头散发,有的灰头土脸、伤痕累累,显然是刚从战场上归来,有的人则就地治疗身上的伤势。


“放我下来!”


小萝莉顿时羞怯地挣扎。这时候自己的样子肯定很羞人,不仅头发有点乱,就连衣衫都不整,绝对会被人笑话的。


“乖,别动!”


许平温柔地笑了笑,将她紧紧抱住,像是巡逻一样的从官道中间一路快跑。


近万人的注视让洛凝儿羞得把脸躲在许平的怀里不敢露出,娇小可爱的模样也让军中的光棍们咽了咽口水,一个个眼冒精光地看着这个倾国倾城的小萝莉。


快马来到官道中央的亭子前才停下来。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徐倩,因为初破身仍有点不适,但还是迈着蹒跚的脚步走过来,含情脉脉又有点羞涩地看向许平后,才把洛凝儿接下马,轻声地问:“小姐,肚子饿了吗?”


“不饿!”


洛凝儿被众人看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拉着她的手一路小跑。一边跑还不忘回头朝许平做个鬼脸,娇嗔道:“人家走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小姐,您慢点!”


徐倩在后面跟着,一边跑,一边关切地叮嘱。只是这时小跑步牵动下身的肿疼,黛眉偶尔皱起,但她也惶恐得不敢让人看出来。


大小美人的玲珑背影让一群老光棍咽了咽口水。徐倩虽不是倾国绝色,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尤其破身之后,那种若有若无的媚气更是浓郁。


洛凝儿则是娇小可爱,长得唯美梦幻又充满趣味。一个天真浪漫的小萝莉却这么明艳动人,此时更是面带潮红,显得妖媚十足。试问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呀!


“你们要不要也追上去呀?”


许平见他们眼睛都看直了,马上咳了一下,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虽说同为男人,很能理解这些人的可怜之处。但敢用眼光意淫老子的女人,还他妈的流口水,你们是有多想断子绝孙呀。


“没、没有……”


所有人都回过神。看这位大爷一脸不快,赶紧摆出严肃的脸色,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有些人嘴角还流着口水往下滴,看起来有点滑稽。


“殿下,您这是?”


陆阳君一看许平穿着禁军的衣服,立刻愣了一下,眼睛稍稍一眯后立刻紧张起来,感觉肯定没什么好事!


“等一下我有事,别问废话!”


许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各营兵马派来请军令的军将和斥候兵,清了清嗓子后说:“各位,目前的战局你们也明白了!朝廷挥师二十万直捣黄龙,此次的平叛之战必定以叛逆的失败告终。骁骑将军上了年纪,所以舟车劳顿、身体不适,各位不必过于紧张!”


“是!”


众人齐声跪地。但从脸上凝重的表情来看,洛勇生病的消息还是带着迷信色彩,让不少人心生忐忑,甚至有点影响现在的军心稳定。


“天武营已经在城内和周家军拼杀了一天一夜!”


许平话锋一转,语气有几分阴冷地喝道:“猛虎营和蟒蛇营也攻到城下,眼下津门叛军摇摇欲坠。这是你们扬名立万的时候,不管是罪大恶极的叛逆,还是周家军的将领们。想要功成名就的话,就拿着他们的脑袋来。”


“是!”


众将立刻兴奋起来,目前的情况确实是朝廷这边显露出优势。


戎马从军,谁不想杀敌建功?战场上最大的功勋莫过于敌将的首级,斩敌马下不仅能享受荣华富贵,更能扬名天下、光宗耀祖,这是每一个兵将的共同目标。


见众人情绪被煽动得有点激动,一个个目光闪亮地等着自己的军令,许平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清了清嗓子后还是挥手,满面肃杀地喝道:“全军听令,从此以后本督军不再有任何的军令颁下。各军以万人营为单位,展开无差别的攻打,无建制、无约束,只有一道命令,那就是把敌人的脑袋给我砍下来!不到踏平津门之时,各营将军都有各自为战的大权。”


“啊……”


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诡异的军令吓得目瞪口呆!


这是最后的一道军令,也就是说,自现在开始所有人都各自为战。每个万人营的将军都要自己带兵拼杀,没有明确的战斗安排,更没有清晰的攻打目标。只要能斩敌马下,不管任何办法都行。


这等于彻底地解开所有军马的枷锁,放任各营将军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胜负各凭本事,输赢取决于本部的战斗力是否强悍。


这……这简直是荒唐!这会成为一场完全没有秩序的混战,让整个津门变成没有拘束的地狱。不管想攻打城门还是阻击,甚至是直杀城内都任君选择!


朝廷不会再有任何管束,各营之间也不必再衔接或策应,更别提互相支援,而是各自发挥最强悍的战斗力,在这场大战中抢夺一个个能让他们建功立业的首级。


换句话说,这个办法能最大限度地释放各营的战斗力,有能力的人自然就甜头多多。不过一旦伤兵满营、被敌人追杀的话,也不一定会有友军来援。因为这种打法等于是彻底放弃防守,纯粹以进攻来解决津门的最后余孽。


“殿下,这?”


不少人都傻了眼,这想法简直太大胆了。这样一来,简直是让津门陷进困兽之斗的局面。没有全面的策划,更不用提谋略。简直在拼谁比较狠、谁杀人的手段更厉害。


“执行命令吧!”


许平没有向他们多加解释。手一挥,早就准备好的最后一道军令分发到所有人手里。


见他们还有些回不过神,许平立刻大声喝骂道:“还愣什么,你们还算是开朝大营吗?你们难道忘了当年是怎么打出一片天的?现在就把津门当成一个乱世,有能力的给我砍下逆贼的脑袋来请功;没能耐而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也不必再把开朝大营的名号挂在嘴边。朝廷丢不起这个人,四位大将军也丢不起这个脸!”


“是!”


这招激将法立刻收到效果,不少人脸色胀得通红,齐声应答一句后,还没等许平发话就拿着军令上路。脸上的肃杀中带着一点点的兴奋,或许他们都幻想着平定津门后,一生的荣华富贵。


各营的传令兵快速散开,越过防线在黑夜中疾速前行,小心翼翼地保护怀里的军令,在兵荒马乱的津门里横穿直行,准备将最后一道的惊人军令告诉各自的军营,在这场大战的尾声中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


“殿下!”


陆阳君倒没什么惊讶。身为禁军总兵,他当然多少知道朝廷的意思。有些伤感地看了看远去的马蹄,回过头时苦笑着说:“看来这应该是最后的战役,桀骜不驯的老将们一但没了枷锁,津门接下来的乱势恐怕连周井都应付不了了!”


一阵沉默,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因为这种命令一下去,产生的效果会很惨烈,死伤的人数也会不少。互相失去支援和策应,一旦被围攻的话就完了!


这确实是最有效果的屠杀,但阴暗的一面就是朝廷兵马的死伤也会剧增,甚至有可能比周家军死得更多。


许平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冷笑一下说:“我知道,一直循规蹈矩地打下去,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既然这些将军们都桀骜不驯,我就给他们一个放开手脚的机会,看看他们还有没有骄傲的本钱、还有没有当年横扫天下的野性。”


“末将明白!”


陆阳君也深知开朝老兵们给朝廷留下的祸患,沉默一会儿后,看了看许平,有些不解地问:“殿下,眼下大局已定,您为什么还穿着禁军的服饰?是否要末将护送您回京城?”


“借我五千兵马!”


许平脸色闪过一丝担忧,但马上镇定如初地说:“要最嫡系的禁军,速度最快的骑兵。”


许平话音一落,一群身穿禁军盔甲的人慢慢围拢过来。虽然着装整齐划一,但那种浓郁的杀气却不是普通士兵能比的。


陆阳君转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群人根本不是自己手下的兵,而是太子府的人,立刻惊呼道:“殿下,您要干什么!”


张丛甲已经快马加鞭护送罗培安回京城,眼下近百人是许平手下的护卫们、张虎的手下,还有迅速赶来的林伟和他的手下!


所有人这时都满面肃杀,披盔戴甲早早地准备好兵器。同行的这些人都是护卫中的翘楚,最弱的也有二流身手,几乎出动许平现在所能动用的所有力量。


楼九也带着他的弟子们默默站在一边,除了有伤在身的空名外,许平麾下能打能杀的全都集中在这里了!


“您到底要干什么!”


陆阳君一看这阵势就知道许平不是开玩笑的,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急促说道:“莫非殿下还要亲自去前线?目前战局已经一边倒了,恶鬼营也从南坡拔寨而起、炮轰东门。此时再去也无济于事,殿下万不可再冒险了。”


“谁说我要再去掌管恶鬼营了?”


许平眯眼笑了笑,没说话,既然释放其他军营的权力,当然也解开恶鬼营的枷锁。


身为太子的御林军,他们在这场战斗里比谁都累、比谁都小心翼翼。在军营之内,虽说因他指挥打了几场胜仗,但事实上许平也知道自己拖累大军的战斗力。


他们得随时保护自己,承受的压力比其他大军更大,所以一直不能发挥最大的杀伤力。目前战局将进入最后的阶段,也是这帮小子显露身手的时候了。


“那您这是?”


陆阳君还是一脸谨慎,这帮人全都莫名其妙地穿上禁军的衣服,绝对是要到津门去,不然也不会故意这样掩饰。


“救人!”


许平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只是这次的态度很是强硬,斩钉截铁地说:“陆阳君,我知道你对朝廷忠心耿耿!但我不是和你商量,这是命令,容不得你异议。”


“末将……”


陆阳君回头看了看太子府的人,他们显然也是犹豫着不肯让主人前去冒险。毕竟津门乱局之下,他们也不敢保证百分之百周全。


陆阳君这才转过身来,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道圣旨,大声喝道:“太子朱元平听旨!”


“我倒要看看你想搞什么!”


许平冷哼一下,不为所动,其他人都一齐跪倒一片。但这次许平没有摆摆样子也跪着玩,而是依旧轻蔑地站着,显示自己的决心。


陆阳君也没说什么,知道太子才是最桀骜不驯的人,马上捧着圣旨大声喝道:“朱元平听旨,津门之战朕心里已有数,平定叛乱乃天定之事。太子朱元平在此次大战中亲力亲为,劳苦功高,但此时骁骑将军微恙,太子应该坐镇后方、稳定军心。在津门平定前,无朕旨意不得擅离直隶。”


“殿下!”


陆阳君心里佩服圣上的先知,拿着圣旨松口气,小心翼翼地说:“圣上早有旨意,请别为难末将了!”


“老爹果然想得周到!”


许平一脸冰冷,说话的时候有点无奈也有点纠结。


他咬了咬牙,看向依旧忐忑的陆阳君,面色有些阴沉的冷声道:“如果我执意要去呢?抗旨不遵,不知道陆总兵是不是想斩了我这个大不敬的人?”


话语中看似毫无情绪,却透着一股彻骨寒意。许平冷哼一声后,浑身真气澎湃地爆发开来,强烈气息压得临近的人都喘不过气。


虽说只是地品上阶,但离天品只有一步之遥,如此高深的修为自然是傲视群雄,让所有人都感觉心里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陆阳君只有地品下阶的修为,自然感觉到沉重的压力,心里明白太子已经执意要违抗圣旨了。马上咬紧牙关,满面决绝地说:“那,请殿下从末将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


许平怒喝一声。握紧拳头,巨大的威压让附近的人都不敢直视。浑身的澎湃真气很久没有这么尽情的爆发,恐怖的压迫感让太子府的人也感到十分诧异。不知不觉间,主子的修为竟然又高了那么多。


陆阳君咬了咬牙,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说:“就算殿下杀了我,禁军也不会放您前行一步。必要时,即使将殿下捆绑回京,我们也不会让你再次踏进津门。”


陆阳君眼里全是犹豫之后的坚定,说明他不是闹着玩的。


禁军对于朱允文的忠诚十分极端,这下子许平也没办法了,总不能真的杀了他吧?再说就算杀了他,那么多的禁军层层把守,难道自己真要和他们打一场?


就算他们都不还手,光是围上来就足以让他动弹不得了!


“殿下!”


陆阳君见许平无奈地叹息一声,明白此时不能这样强硬地僵持下去,马上试探着问:“不知道所救何人?”


“赵猛!”


张虎见两人的僵持稍有好转,赶紧说:“赵大人率人深入敌后,一直狙杀周家军的后路,扰乱他们的布防。但目前他受到猛烈的追击,带出去的一万兵马所剩无几,现在被迫躲在十里小林向我们求援。于公于私,殿下断然不会丢下他不管。”


赵猛率军深入后方,确实产生作用,搅乱了局势。第一次周家军没有防备,他自然是如鱼得水打得十分顺利,但后来受到周家军的严厉狙击。空名突围归营时,赵猛却被拦截住,没办法归来,但还是凭着手上的兵马和周家军玩起捉迷藏。


赵猛的一万兵马被打成散沙、各自为战,虽说是游击战术,但也起了奇效,一直在敌后进行袭扰战。现在已经被追打得奄奄一息,才在万难之中送来求援的密报。


“这样呀!”


陆阳君沉吟一下。既是未来的国舅又有战功在身,难怪这位大爷那么着急,看来不救是不行了。思索一会儿后,他试探地说:“殿下,既然如此的话,不如我亲率三万军马直冲十里小林,将赵大人接回来!”


“这……”


许平顿时犹豫,倒不是说信不过禁军,只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主子!”


孙正农脑子转了转,在旁劝说道:“禁军的骑兵前行迅速,而且也熟知地形。陆总兵带兵多年自然经验丰富,有他率三万大军相救,相信即使周家军也不敢轻易冒犯!”


“交给你了!”


许平沉吟一会儿,权衡一番后,还是觉得陆阳君带着三万骑兵去救,更有把握,马上面色凝重地朝陆阳君嘱咐:“以最快的速度赶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陆阳君满面肃杀地领命,翻身上马后喝令道:“命一营、三营、六营火速集结,不需带任何给养物资,除了兵器外舍弃任何配置,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十里小林!”


军令快速传递,三万禁军的骑兵在夜色中迅速集结起来。浩浩荡荡的大军带起漫天烟尘,轰鸣的马蹄声惊响整个夜空。


一直按兵不动的禁军在这场战役中第一次大规模出动,肃杀遍地,踏过缓冲带,朝兵荒马乱的津门杀过去。


“主子,回去吧!”


刘士山见许平还是满面担忧,马上劝解道:“赵大人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他会没事的!”


“是呀!”


楼九也上前劝慰着:“陆阳君统兵多年,他会有办法救回赵大人的,主子不必担心。”


好说歹说,许平这才放弃悄悄跟去的想法。脑子里担忧赵猛这个既憨厚又有点狡猾的土匪大舅子,心里安慰自己:他肯定不会有事的!才在众人的劝慰下回到直隶行邸。


赵猛潜伏河北,培育出恶鬼营的雏形,源源不断地训练新兵。没有他的话,当年恶鬼营的建立也不会那么顺利。而且他还是小铃儿的大哥,既是自己的属下,又像是朋友,要是不救他,许平也是良心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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