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39章 风云突变
接下来几天,白燕妮下班之后,就直接去西山宾馆,不肯再回老西街的家中,这不禁让王思宇觉得郁闷,独守空房的滋味当然极不好受,他在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新闻节目后,便关了电视,趴在被窝里,一遍遍地打电话发短信,但白燕妮像是铁了心思一般,无论王思宇如何催促,她就是不回电话。
无奈之余,王思宇只有躺在床上,摸着手机,与一众身在外地的大小情人们调情,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挂了电话之后,王思宇便坐在床头长吁短叹,情绪一时低落到了极点。好在周五的晚上,白燕妮还是回来了,于是两人又如同蜜里调油一般,如胶似漆地纠缠在一起,直到凌晨,才停了下来,相互拥抱着,交颈而眠。
周六的下午,接到市委常委、纪委书记李国勇打来的电话,王思宇驱车回到省城玉州,来到花园宾馆,参加每隔一段时间就举行的方系成员聚会,这次前来聚会的还是那几个老熟人。
除了李国勇外,还有文化厅的副厅长张明博、闽江市纪委书记蔡文杰。
市局的副局长肖勇因为家里来了客人,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所以四个人就和以往一样,把麻将桌放上,一边打着牌,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打了十几分钟的麻将之后,一直沉默寡言的李国勇突然开口,讲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让其他三人都暗自吃了一惊。
原来在上周四的下午,省纪委常务副书记、监察厅厅长罗云浩在京城开会期间,突然被人中途带走,现在得到的最新消息是,他已经被停职审查了,只是现在案子仍在保密期间,没有对外公布消息。
罗云浩的具体问题,现在虽然不太清楚,但凭借王思宇对他的了解,觉得事情应该不小,早在查办张阳案时,罗云浩就一直从中作梗,干扰调查的正常进行,以至于张阳最后成功躲过一劫,逃到国外。
尽管罗云浩当时打的是‘贯彻省委主要领导意图’的旗号,但其中是否另有隐情,那就很难判断了,虽然王思宇已经调离了省纪委,组织关系也转到了市里,不过在得知他出事之后,还是感到一丝快慰。
在原来的两位省纪委副书记当中,他更倾向于坚持原则的夏余姚,只可惜后者被排挤,调到了省环境保护厅,从那以后,两人再没有见过面,也不知现在的情形如何,不过以夏余姚的耿直性格,想必也不会过得太如意。
文化厅的副厅长张明博叹了口气,摸起一张牌打出去,喃喃道:“这官场啊,就是变化莫测,我记得上个月十六号,罗云浩还在全省反腐倡廉工作会议上讲话,这才十几天的功夫,就突然就出事了,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呢?”
李国勇哼了一声,脸色严峻地道:“不管怎么样,他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中纪委的门好进难出啊。”
闽江市纪委书记蔡文杰笑了笑,低声感慨道:“这应该只是先兆,或许用不了多久,华西官场就要有大动静了,这些年咱们这边就没太平过,一直在闹地震,都说拔出萝卜带出泥,罗云浩这种级别的干部,就不是萝卜的问题了,他在华西经营多年,本身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要是案子办得顺利,不知又要牵连多少干部,搞不好,省里也要有人站出来负责。”
他讲完这些话,众人就都不再吭声,大家心里很清楚,罗云浩的出事只是前奏,这预示着一场风暴已经形成,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出现,当然,也不排除私下妥协的可能,毕竟,在没有绝对的胜算时,角力双方都不会把对方逼到死角,否则对手奋力一搏,很容易形成两败俱伤的局面,那时非但讨不到便宜,反而被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钻了空子。
沉默了一会,李国勇抬手打出一张牌去,轻声道:“这次来头不小,看样子,是要打大老虎。”
蔡文杰抬起头来,皱着眉头问道:“出牌的是哪个,孟还是李?”
李国勇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沉吟道:“还不清楚,不过看风格,应该是李,孟很稳健,应该不会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否则上次他就会参与进来,不会等到现在。”
蔡文杰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地道:“上面的动静不小,底下也没闲着,最近闽江市的情况也很复杂,暗流汹涌啊,矛盾随时可能激化,想要独善其身,不太容易。”
张明博却有些苦涩地一笑,摸了一张牌,叹息道:“老蔡啊,你马上就要离开是非之地了,老板不是已经让你跟过去了嘛,华西这边就算起了再大的风浪,也泼不到蔡书记身上一滴水啊。”
蔡文杰笑了笑,摇头道:“还要等一段时间,最快也要两个月才能办好。”
王思宇听了,微微一怔,皱眉道:“蔡书记要去华中?”
蔡文杰微微一笑,打出一张牌来,笑着将麻将扣下,点头道:“老板打了招呼,那边刚好出了适合的位置。”
王思宇喝了口茶,微微一笑,轻声道:“那真是要恭喜了。”
蔡文杰摆了摆手,笑着说:“只是平调,过去后位置没有变化,还是分管纪委。”
张明博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嫉妒之色,他摆弄着手里的牌,低声咕嘟道:“跟了老板去华中,进步是不会有问题的,虽然只是平调,但干个一年半载的,缓冲缓冲,说不定以后就要飞黄腾达了,老蔡这次又要转运啦,可惜啊,我不知要把冷板凳坐到什么时候,老板怕是早把我给忘到脑后了。”
李国勇抬头望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冷冰冰地道:“老板倒是没忘了你,前些天还打电话问起你了。”
张明博听了,忙睁圆了眼睛,迫不及待地问道:“真的?李书记,你可别唬我。”
李国勇面无表情地摸了一张牌,拿着麻将敲了敲桌子,又打了出去,冷冷地道:“当然是真的。”
张明博登时高兴起来,抬手抹了抹前额,满怀希望地问道:“李书记,老板怎么说?”
李国勇嘴角微抿,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冷不热地道:“老板问,老李啊,明博现在的体重是多少?我说还是二百三十斤,老板就说,那再等等吧,等他降到一百六十斤的时候再说,我就说,那可真要等到猴年马月了,他现在是喝凉水都长肉,上个月拼命减肥,结果又胖了三斤。”
众人听了,就是一阵哄笑,大家都知道,李国勇恐怕是在故意编排张明博,他口中所谓的电话内容,十有八九是子虚乌有的杜撰。
张明博也咧嘴一笑,挪了挪肥大的屁股,皮椅登时发出‘吱呀’一声响,那张圆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两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拿手指着李国勇,故作愠怒地道:“李书记,你不厚道啊,兄弟几人当中,现在就属我最惨,你不在老板面前吹吹风,帮忙想条出路,还这样奚落我,真是让我伤心啊。”
李国勇难得地笑了笑,摆手道:“急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是别人在台上表演的时间,我们坐下来看戏就好,韬光养晦,伺机而起。”
张明博摸起杯子,咕咚一声吞了口茶,摇头叹息道:“李书记,你们现在还好,可不清楚我的近况,实在是苦不堪言啊。”
蔡文杰微微一笑,打出一张牌,轻声宽慰道:“张大厅长,你就不要抱怨了,文化厅其实不错的,省里最近不是出台文件了吗?要建设文化大省。”
张明博叹了口气,铁青着脸道:“那关我什么事,原来在财政厅的时候,文化厅那几个副厅长见到我,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现在可好,各个都板着脸子,把门摔得震天响,真他奶奶的,世态炎凉啊,要说我现在的景况,恐怕都比不了王县长。”
王思宇吃了一张牌,就已经上了听,笑着接话道:“张厅长,不能这么讲,那怎么好比呢。”
张明博却摆了摆手,有些沮丧地道:“这是大实话。”
李国勇却哼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地道:“老张,你和谁比不好,非和他比,他二十八岁就当了县长,在华西省内也算屈指可数的年轻干部了,那怎么比得了。”
张明博脸上有些挂不住,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掩饰了尴尬,讪讪地笑道:“李书记说的是,我提到正处的时候,已经快到四十了,确实没法比。”
王思宇谦逊地一笑,没有吭声,伸手摸了牌,轻轻捋了一下,就将麻将翻过来,笑着说:“胡了!”
蔡文杰把钱丢过去,笑着道:“王县长还真是常胜将军,来了这些次,居然一次都没输过,吓得老肖都不敢来了。”
王思宇呵呵一笑,刚想跟着开局玩笑,就听一阵敲门声响起,他赶忙过去开了门,却见来人正是市局副局长肖勇,王思宇就笑呵呵地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肖局,快过来打几把。”
肖勇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脸色显得很是难看,他轻轻把门关上,跟着王思宇走到桌边,压低声音道:“出事了,刚刚得到的消息,华西第一秘吞药自杀,正在医院抢救。”
众人听了,无不变色,几乎同时站了起来,过了半晌,李国勇才丢了手中的麻将,缓缓走到窗前,喃喃地道:“华西,要变天了……”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40章 微妙时刻
王思宇叹了口气,点了一根烟,坐在沙发上,皱眉问道:“肖局,情况怎么样?人能抢救过来吗?”
肖勇苦笑着摇摇头,低声道:“不好说,听说很严重,吃了两瓶安眠药,他是真不想活了。”
李国勇哼了一声,摆手道:“秀才不堪大用,关键时刻顶不住,他要是死了,问题更严重,只怕文书记有口都说不清了。”
张明博定了定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看起来,传闻倒是真的了,以前就听人讲过,周伯海这个人很贪,什么钱都敢拿,什么事都敢办。”
王思宇点了点头,接话道:“他的名声是不大好,只可惜啊,文书记太信任他了,不过这人也真是有才华,很多文章都在人民日报上发表,在省委办公厅里,是名副其实的第一支笔。”
蔡文杰坐在沙发上,沉吟半晌,才低声道:“现在的问题是,文书记有没有事,罗云浩那边刚刚被抓,周伯海就自杀,这也太巧了些,不是在丢车保帅吧?”
王思宇皱着眉头吸了口烟,摇头道:“应该不会,在省委办公厅期间,曾经听过,文书记家里的老三要开公司,被他严厉呵斥了,气得那位三公子去外地发展了,省城四大公子里,可没有文家的人,文书记一向廉洁自律,没有传出什么风声来。”
张明博却撇了撇嘴,低声道:“那倒未必,他们那些人隐藏得很深,有些事情,也许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周伯海在外面名声那么差,文书记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
王思宇皱了皱眉,轻声反驳道:“在文书记面前,哪个敢提周伯海的问题?一般都只会讲好话,真敢提意见的人,却偏偏不肯提,也许他们早就等着机会,让周伯海烂掉,好把火烧到文书记身上。”
张明博有些不解地望了他一眼,皱眉道:“王县长,你怎么总为文书记开脱,现在的情况不明,他有没有问题,谁都说不清楚啊。”
王思宇笑了笑,没有争辩,而是闷头吸烟。
蔡文杰在旁边微微一笑,打着圆场道:“老张,王县长以前是在省委办公厅工作,督查室办的案子,很多都是文书记亲自批转的,他对文书记有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明博恍然大悟,眯着眼睛问道:“王县长,你和周伯海很熟吗?”
王思宇摇了摇头,低声道:“那人很傲气的,即便是办公厅的几位副秘书长,他都不放在眼里,平时很少和下面的处长们接触。”
张明博微微一笑,叹息道:“这就是了,人不能太狂妄了,他虽然在文书记身边多年,却并没有悟出做官的道理。”
肖勇摸着下巴,面色凝重地道:“看来这次是打到正地方了,如果没有绝望,周伯海何必自杀呢,我有一种预感,这案子一定牵涉到不少重量级官员,恐怕今天晚上,要有很多人睡不着觉了。”
张明博也深有感触地道:“来势汹汹,华西现在是多事之秋啊,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会太平了。”
李国勇从窗前走过来,坐到王思宇的身边,低声问道:“王县长,这次事情过后,省里恐怕会出现不少位置,你和焦南亭熟悉,能否帮明博说说话,他在文化厅实在有些呆不住了,孟书记分管组织,在干部的任免问题上,还是有很大发言权的。”
王思宇微微一怔,有些为难地道:“李书记,我可以提提,但不见得顶用,焦南亭在这种事情上,一贯很慎重,从不轻易开口。”
张明博讪讪地笑道:“王县长,这件事情,还请你多帮忙,只要把他约出来就好,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去谈。”
王思宇笑了笑,点头道:“这倒好办,回头等我消息吧。”
张明博苦涩地一笑,叹息道:“冷板凳不好坐啊,空顶了个副厅长的名,却连实权科长都不如。”
王思宇倒有些同情他,忙笑着安慰道:“张厅长,别担心,困难只是暂时的,相信情况很快会好转的。”
张明博闭了眼睛,抬手摩挲着头发,有些无奈地道:“借老弟吉言,希望早日时来运转吧。”
几人聊了一会,王思宇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看了下来电显示,却是梁桂芝打来的,赶忙走到窗前,接了电话,梁桂芝笑着说:“王县长,我回省城了,咱们有日子没见了,你几时有空,过来聚聚,一起吃个便饭。”
王思宇忙笑着道:“梁市长,刚巧我在省城,你要是不嫌叨扰,我晚上就过去。”
梁桂芝抿嘴笑道:“那样最好,我这就打发老俞去买鱼。”
王思宇微笑着提醒道:“别忘了辣子鸡丁,老领导这道菜做得也极为正宗。”
梁桂芝轻轻一笑,含蓄地问道:“王县长,听说有女朋友了,老俞还夸她漂亮呢,一起带过来吧。”
王思宇登时一滞,忙支吾着解释道:“梁市长,她最近一直在外地忙生意,不在省城,这次就算了,以后有机会,一定带去,请老领导把把关。”
梁桂芝笑着点了点头,挂了电话后,抬腕看了看表,就催促着俞汉涛出去买了菜,系上围裙,到厨房忙碌起来。
一个小时后,王思宇敲响了房门,进屋后就闻着扑鼻的香味,笑着道:“这回可要大饱口福了。”
俞汉涛却摇头道:“王县长,这顿饭可不好吃,老梁想骗你去闵江。”
梁桂芝从厨房探出头来,笑骂道:“真是多嘴,你这个榆木疙瘩,胳膊肘居然向外拐。”
俞汉涛嘿嘿地笑着,摆上棋盘,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道:“人家王县长在省城已经有了女朋友,哪里会去那么远的地方,你就死了那份心吧,还是想办法让朱健昌过去帮你吧。”
梁桂芝摸起毛巾,擦了把汗,一边炒菜,一边大声道:“你懂什么,建昌适合务虚,在督查室工作有优势,小王适合务实,又年富力强,有闯劲,在基层干工作最为合适,他们两个不是相同类型的干部,怎么好相提并论。”
王思宇走到门边,笑着道:“老领导,怎么忽然想着调我过去?”
梁桂芝掂着大勺,转头道:“你先回屋坐,和老俞下会棋,还有两个菜,等会饭桌上说。”
王思宇点了点头,走回沙发上,和老俞下着象棋,轻声攀谈起来。
十几分钟后,酒菜摆上,三人坐在桌旁,边吃边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梁桂芝便扶了扶眼镜,轻声道:“王县长,闵江那边情况很复杂,要想打开局面,光靠当地的干部,恐怕不成,我这才想着点你的将,还是到下面县里任县长,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王思宇皱了皱眉,沉吟道:“闵江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过去倒没什么,只是前段时间听到风声,组织上可能要派我出国,到新加坡去培训一年。”
梁桂芝微微一笑,点头道:“出国培训自然是好事,我也只是随口一提,如果你觉得在西山发展更适合,那也不必勉强。”
王思宇忙摆了摆手,笑着道:“既然老领导相邀,于情于理都不该推辞,这样吧,回头我和焦书记商议一下,毕竟刚搭班子不久,我要是离开西山,怕他会有想法。”
梁桂芝放下筷子,摘了眼镜,轻轻擦拭一番,笑着道:“也好,不过要尽快给我答复,好不容易得了个名额,放弃了怪可惜的。”
王思宇笑着点了点头,和俞汉涛碰了杯酒,就放下杯子,意味深长地道:“梁市长,省城这边出事了,您得到消息了吗?”
梁桂芝重新戴上眼镜,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道:“是啊,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罗云浩好像在京城被抓了,他那个人啊,怎么说呢,出事也不奇怪。”
王思宇叹了口气,低声道:“不光是他,周伯海喝药自杀了,正在医院抢救,估计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了。”
梁桂芝陡然一惊,脸色微变,轻声道:“王县长,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王思宇夹了口菜,神色凝重地道:“绝对可靠,市局的肖局长下午亲口讲的。”
梁桂芝沉吟半晌,苦笑着道:“怎么会斗得这样凶,周伯海竟然会轻生,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直到这时,俞汉涛才合上嘴巴,悄声道:“这些年国内倒是好几个大秘书出了事情,没想到华西也搞出这档子事来,文书记这次凶多吉少了。”
梁桂芝叹了口气,低声道:“高处不胜寒啊。”
王思宇深以为然,也点头道:“真没想到,矛盾会激化到这种程度。”
梁桂芝表情严峻,蹙着眉头道:“闵江那边现在折腾得也很厉害,下面几个县情况都不是很理想,经济发展跟不上,黑恶势力横行,当地百姓敢怒不敢言,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向上级领导汇报情况,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尽快扭转这种局面,现在看来,他们恐怕是自顾不暇了。”
王思宇听她说得这样严重,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赶忙问道:“周副市长最近怎么样,她还好吧?”
梁桂芝莞尔一笑,点头道:“我们那位美女市长,当然是极好的了,她分管的教育口很出成绩。”
王思宇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便又端起酒杯,和俞汉涛说笑起来。
晚上回到家后,王思宇便摸起手机,给焦南亭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他将梁桂芝的提议讲了一遍,过了半晌,焦南亭才低声道:“王县长,目前形势很微妙,华西政情的变化,可能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你先不要急着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王思宇心中微动,忙低声追问了几句,焦南亭却闪烁其词地搪塞了一番,不肯吐露详情,挂断电话后,王思宇皱了皱眉,把手机丢到茶几上,转身来到浴室边,敲了敲门,大声吼道:“媚儿,快开门,洗鸳鸯浴了!”
柳媚儿躺在浴缸里,捂住手机听筒,回头喊道:“哥,别吵了,人家打电话呢!”
随后,她又举起手机,悄声问道:“唔,菲菲,你接着说,第一次还要注意哪些?”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41章 风波定
几天后,周伯海自杀身亡的消息,很快传播了出去,之后不久,罗云浩案的一些进展情况,也在南方一些媒体上进行了曝光,他涉嫌受贿,以及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已被关押,异地受审,接下来的日子里,中纪委纪检监察八室的办案小组进驻华西,对案件进行进深入调查,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六七位颇有分量的官员受到牵连,相继停职,被检察机关带走。
华西局势的变化,牵动着许多人的敏感神经,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消逝,这种紧张情绪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在持续地发酵着,逐渐蔓延开来,不但官场之中流言四起,即便连普通百姓,也经常关注起电视新闻来,假如文书记几天不露面,大家便会认为他出了事情,尽管上面多次辟谣,但效果都不理想,在很多人的眼里,官场上的事情,似乎只有谣言才是最可信的,这无疑是种辛辣的讽刺。
虽然省城的政情再怎样变化,也与王思宇没有太直接的关系,但他毕竟身在官场,不能不关注这些事情,而在形势明朗之前,他的心里也像装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这种滋味很不好受,他索性带着政府办的工作人员,离开了县政府,到下面的各乡镇进行视察,督导各项工作的实施情况,以这种方式,来排遣心中的烦闷之气。
到了下面,在青山绿水间,果然让他心情开朗起来,通过和基层的干部群众座谈,到实地考察,王思宇对于农业方面的工作还是非常满意的,各乡镇大都出色地完成了县里的布置,几个落后乡的情况也大有改观,首先是人的心气足了,再加上县里支持力度很大,新上来的干部肯踏实做事,各个村庄的面貌改善很大,群众虽然不喜欢唱赞歌,不过从那些由衷的笑容里,王思宇还是能感觉到一种满足。
尤其是钟嘉群那里,变化很大,王思宇再次走进那些丘陵地带,感觉又是不同,钟嘉群搞了一个绿色蔬菜种植基地,两个茶园,还有三个葡萄种植园,除此之外,立体养殖业也搞得有声有色,完全实现了两人当初的规划,当转到一处以前来过的山坡上时,望着远处山脚下的羊群,王思宇心情大好,双手捧在嘴边,大声喊了起来,声音在空气中清晰地回荡着,身后一行人不禁莞尔,张主任捅了捅钟嘉群,伸出了一根大拇指,钟嘉群微微一笑,心里也踏实下来。
晚上在钟家吃了饭,席间钟母却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哭个不停,她已经知道钟嘉众的事情了,钟嘉众枪毙以后,骨灰盒拿了回来,就埋在大山里面,老太太每隔些日子就要过去转转,望着她脸上多出的那些细密皱纹,王思宇的心里也极不好受,低声劝了半晌,老太太才止住眼泪,在冯晓珊的搀扶下,回到房间休息。
冯晓珊在乡里的小学教课,虽然这里的条件差了些,但能够看出来,她还是很满意的,见她对小乐乐极好,王思宇心中的怨气也消减了许多,对这个女人,他已经生不出憎恨之意,生活原本就是复杂的,无论是钟嘉群、刘海龙,还是白燕妮、冯晓珊,甚至是自己,都会陷入漩涡之中,难以自拔,其实也没什么好埋怨的,酒喝到最后,钟嘉群潸然落泪,王思宇的心里也极不是滋味,在北辰乡住了一晚后,早上六点半,天刚蒙蒙亮,王思宇没有吃早餐,便率队返回县里,结束了这次视察活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爆炸性的新闻接连不断地传出,先是省知名企业家、人大代表,隐湖集团董事长齐凡东因涉嫌经济犯罪被逮捕,检查机关立案调查,随后不到两周的时间里,常务副省长侯小强忽然消失在公众的视线里,疑似被双规,之后又有消息传出,市里两位常委相继向检察机关投案自首,这两位常委分别是政法委书记、市公安局局长范敏哲、市委秘书长张怀山。
一桩桩令人震撼的消息接踵而来,如同惊雷般在空中炸响,刺激着人的耳膜,王思宇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大的官场地震,尽管置身事外,却也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肉跳,整个七月份,几乎就是在这种波谲云诡的恍惚中度过的,直到八月上旬,传出消息,中纪委的调查组已经撤出省城玉州,和所有人一样,王思宇也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已经宣告结束了,至于最后的博弈结果,相信很快就会出现。
结局有些出人意料,省长李红军调回中央,另作安排,省委副书记孟超被任命为代省长,省委副书记的位置,由外省调来的一位政法委书记担任,而秘书长黎山则担任常务副省长一职,省委副秘书长、省委办公厅主任韩向东被任命为秘书长,其他的人事安排,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
中组部的领导在全省干部大会上宣读决定时,特意强调了“通盘考虑、慎重研究”八个字,而文书记坐在主席台上,虽然神色坦然,但许多细心的干部还是能看得出,他的面容略显憔悴,眼窝深陷,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老上许多,而新任代省长孟超则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沉稳中稍嫌木讷,只有熟悉他的干部才会发现,他的白衬衫上,换了一条亮色印花领带。
周三的下午,王思宇睡了午觉,精神十足,正坐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房门被轻轻推开,焦南亭微笑着走了进来,王思宇抬头望了一眼,忙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笑着把他让到沙发上,秘书郑辉倒了茶水,便悄悄地退了出去,焦南亭喝了口茶,闭了眼睛,轻声道:“终于结束了,七月份过得最难过,总是心惊肉跳的。”
王思宇深有同感,便点了一支烟,苦笑道:“这么大的阵仗,以前还真没见过,老猴子这案子要是审下来,也会惊动全国了吧。”
焦南亭点了点头,低声道:“是啊,李红军想借助几个腐败案,将文书记拱下去,可没想到查到后来,证明文书记是清白的,虽然在用人上有些问题,但那也都是班子成员的集体决定,与个人无关,只是周伯海不争气,听说文书记因此大发雷霆,还向中央写了辞职报告,但未被批准。”
王思宇微微点头,皱眉吸了口烟,轻声道:“用反腐的利剑劈开上升空间,这种手法还是太霸道了些,上面有所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这次文书记也真是够险的了,被推到悬崖边上了,差点掉下去。”
焦南亭伸出一根食指,向上指了指,又轻轻晃了晃,意味深长地道:“据说关键时刻,这位替文书记讲话了,说文思远为人正派,不搞阴谋诡计,做事也还是公道的,起码公心大于私心,不管怎么样,华西不能乱,稳定压倒一切。”
王思宇笑着掸了掸烟灰,叹息道:“这话很重啊,红军省长有些操之过急,反倒被动了,其实再等等好了,文书记再有三年也就退下来了。”
焦南亭含蓄地一笑,摆手道:“等不急了啊,他今年六十岁,再不抓紧些,以后就在省部级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六十五岁这道杠,中央卡得很死,这几年都是一刀切的,很少有例外,他不主动些,文书记还要压他三年,肯定把他拦下来了。”
王思宇侧了侧身子,沉吟道:“不过这一折腾也好,弄下去两个奸臣,老猴子的儿子没有抓到吧?侯兵身上还背着一条命案呢!”
焦南亭微微一怔,诧异地问道:“大富豪那事?”
王思宇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啊,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还记得,真希望能把那小子抓到。”
焦南亭叹了口气,摆手道:“别指望了,他那几个孩子,早就弄国外去了,他老婆也在新加坡,常年不回来,老猴子精明着呢,你和死者熟悉?”
王思宇摇了摇头,阴沉着脸道:“那个女孩是我的华大校友,当初在了解到情况后,我险些在华大校庆上去找文书记告状,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可笑。”
焦南亭微微点头,摸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着说:“你啊,还是年轻气盛,有时做事太冲动,红军省长这种举动,估计你也能干出来。”
王思宇嘿嘿一笑,皱眉抽了口烟,有些自嘲地道:“我这人还是很好战的,要是被激怒了,还真是不管不顾的。”
焦南亭笑了半晌,才架起二郎腿,慢悠悠地道:“所以说,咱俩搭班子还是很适合的,我性子慢,刚好可以拖拖你后腿。”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由衷地道:“是啊,这几年中,和你搭班子是最愉快的了。”
焦南亭微微一笑,望着桌子上的茶杯,轻声道:“可惜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就要分开了。”
王思宇暗自吃了一惊,皱眉道:“什么?”
焦南亭笑了笑,转头望了他一眼,轻声解释道:“过些日子,我就要去财政厅了。”
王思宇愕然地道:“怎么这样快,还不到一年时间。”
焦南亭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停下脚步,笑着道:“没办法,孟省长有交代的,还是那边的工作重要些,再说了,其实西山这边你完全可以胜任,我可不想拦着你的路,免得激怒了你,到时不管不顾的。”
王思宇呵呵一笑,摆手道:“那怎么可能,我是舍不得你走的,不过你要是高升,那也是好事,你去了财政厅,以后可要多支持西山这边,不然我可不会客气,一定撺掇着大伙去你办公室闹。”
焦南亭微微一笑,摇头道:“你也别准备打持久战了,咱们两人到西山其实都是过渡一下,等你从国外回来,估计也要挪窝了,出去学习就是缓和缓和,免得太惹眼了。”
王思宇点头笑道:“也好,西山这套班子已经磨合好了,发展方向也基本确定了,只要继续按照现有的思路干下去,三五年内不会有大问题。”
焦南亭点了点头,重新回到沙发边坐下,笑着问:“谁接县长合适?”
王思宇不假思索地道:“还是让君寒县长接吧,常务副县长让荣凯来干。”
焦南亭笑着道:“好吧,回头我去提提。”
王思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忙把张明博的事情讲了一遍。
焦南亭想了想,点头道:“张胖子我有印象,他是方系的人,以前在财政厅和交通厅都干过,倒是个人才,放心吧,找机会,我会和孟省长提的。”
王思宇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焦书记,给你添麻烦了。”
焦南亭微微一笑,摇头道:“咱们两个,就不必客气了,在西山这边,要没有你的配合,我也不会干得这样愉快。”
王思宇摆了摆手,笑着说:“现在都是经济挂帅,你能跑来大项目,大家自然都服气。”
焦南亭却笑了笑,极为谦逊地道:“那只是一方面,其实我的缺点也很明显,老机关都有那个习惯,坐而论道,层层批转,要说务实,和基层干部相比,就要差上很多,还是你在大家心目中威信更高些。”
王思宇摆了摆手,摸起杯子,呷了口茶水,不无伤感地道:“什么时间离开?”
焦南亭伸出右手,缓缓摩挲了下头发,慢条斯理地道:“最多十天,财政厅那边人事调整的力度很大,我要抓紧时间过去,尽快熟悉情况。”
王思宇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试探着问道:“焦书记,我回国以后,下一步的去向,上面有考虑吗?”
焦南亭笑了笑,一字一句地道:“去闵江,整顿吏治。”
王思宇登时一怔,随即呵呵地笑了起来,两人又聊了一会,焦南亭便起身离开,王思宇把他送到门外,站在门口望了半晌,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才转身回到外间,拍了拍秘书郑辉的肩头,拿腔捏调地道:“小鬼,洗几个苹果送进来。”
郑辉愣了愣,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王思宇迈着四方步进了里间,他才摸了摸脑袋,轻声嘀咕道:“洗了有什么用,一次都扎不中……”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42章 误会
下班后,王思宇开车回到老西街,吃了晚餐后,便坐在窗边,安静地看书,白燕妮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西山宾馆住,王思宇也就静下心来,专心看些经济方面的书籍,为自己充电,曼昆的《经济学原理》已经看过很多遍,他现在正在阅读崔功豪的《区域分析与规划》,王思宇读书还是很认真的,在书中很多地方,都用签字笔,做了密密麻麻的注释。
尽管看得很用心,但王思宇也非常清楚,官员毕竟不是经济学者,需要做的,不是死啃书本钻研理论,而是活学活用,因地制宜,根据本地区的资源地理人文等状况,将各种经济因素组合起来,制定出最优的发展规划,并且有效地实施,这也正是他注重调研的根本原因,正像某位开国元勋所讲的那样,要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
一个小时后,手机铃声忽地响起,看了号码后,王思宇笑了笑,忙接通了电话,轻声道:“老婆大人,有何指教?”
张倩影微微一笑,抿嘴道:“指教不敢当,最近国画馆的生意不错,向你道喜。”
王思宇呵呵一笑,低声恭维道:“那还不都是老婆大人经营有方嘛,我早就想过,你要是做生意,肯定不在雅莉之下。”
张倩影娇憨地哼了一声,低声嘟囔道:“你啊,油嘴滑舌的,就会拣好听的说。”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那倒没有,实话实说而已。”
张倩影摸着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悄声道:“小宇,刚刚和咱爸闲聊,提起你的婚事来了,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看得出来,他有些着急。”
王思宇哈哈一笑,摸着头发道:“老婆大人,恐怕是你着急了吧,却把他抬出来当借口,好说,只要你肯结婚,我随时都答应下来。”
张倩影娇羞地啐了一口,笑骂道:“去,去,去,不要开玩笑了,人家说正经的呢。”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道:“我这不也在说正经事嘛,还是领了证踏实些,早点造一个小小宇出来。”
张倩影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啊,不要胡闹了,方晶那边怎么说?”
王思宇有些无奈地道:“小丫头现在还没长大,他父亲的意思是再等等,毕业时再说。”
张倩影哼了一声,低声抱怨道:“小宇,他们也太自私了些,总不能再等三年吧,到那时候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可真就耽误事了,要是平民百姓也就罢了,你现在的官越当越大,再不结婚,人家怎么看你啊?”
王思宇笑了笑,摇头道:“那倒没什么,方家对我有恩,不必斤斤计较,只是咱们两个早点把事情办了吧,也好让你心里踏实下来。”
张倩影轻笑道:“小宇,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有什么不踏实的?爷爷宠着我呢,现在全家人都高看我一眼。”
王思宇微微一笑,犹豫着问道:“小影,老爷子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张倩影怔了怔,笑着说:“就知道你嘴硬心软,爷爷最近的身体状况很好,心情也不错,前阵子还到外面钓鱼了呢,不用担心。”
王思宇心中踏实了许多,轻声道:“小影,过段时间我要去新加坡培训,到时找机会溜回来,去京城呆上一段时间,好好陪陪你。”
张倩影笑嘻嘻地道:“臭小宇,还没等出国呢,就要找机会开溜,真是不上进呢!”
王思宇呵呵一笑,握着手机转了个身,半躺在沙发上,跷着双腿,懒洋洋地道:“培训嘛,本来就是放松休息的,在省委党校学习,还多少有些顾虑,不敢太过放肆,出去以后,没了约束力,可不就自由了嘛。”
张倩影莞尔一笑,却忽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小宇,告诉你个秘密,于家老三已经悄悄结婚了。”
王思宇不禁愕然,皱着眉头道:“怎么会那么快,宁家那个丫头不是要过本命年再说吗?”
张倩影摇了摇头,小声道:“于佑民娶的不是她,新娘子另有其人。”
王思宇微微一怔,坐起身来,诧异地道:“谁啊?”
张倩影压着声音道:“那个歌星胡可儿!”
“居然是她?”
王思宇挠了挠头,有些惊疑不定地道:“真是怪了,他们两个怎么会突然好上了?”
张倩影嘻嘻一笑,摇头道:“不是突然好上了,人家好很久了,就是因为这段感情放不下,老三才对宁霜不冷不热的,对了,听说宁霜心里也有人,是个年轻军官,一直在部队发展。”
王思宇叹了口气,摸着鼻子笑道:“真够乱的了,怪不得总觉得两人怪怪的,有种貌合神离的感觉,不像是热恋中的情侣,这事老爷子知道了吗?”
张倩影悄声道:“没有,婚礼是秘密办的,家里人就大太太和小妹参加了,咱爸好像隐约知道这事,不过没有表示什么,爷爷还蒙在鼓里呢,大家都不敢和他讲,不然老人家一定会很伤心,其实爷爷是最疼老三的了,认为几个孩子里,老三最听话,以后于家的希望,都落在老三的身上了。”
王思宇笑了笑,把腿放在茶几上,摇头道:“不好瞒啊,胡可儿够出名的了,用不了多久,估计就会传得沸沸扬扬的。”
张倩影摇头道:“不会的,胡可儿已经退出娱乐圈了,专心在家陪着老三,京城媒体哪个敢爆这个料啊,那不是自找没趣嘛。”
王思宇微微点头,笑着道:“于佑民那家伙还成,有点叛逆精神,这都什么年月了,还搞政治联姻,那都是封建社会时才玩的东西,再说了,那一套向来靠不住,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什么是不能出卖的。”
张倩影却撇了撇嘴,轻声反驳道:“怎么没用呢,关键时刻,还是亲疏有别的。”
王思宇呵呵一笑,没有继续争辩,而是低声问道:“小影,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个问题来了。”
张倩影抿嘴笑道:“前段时间和宁霜很谈得来,我们经常在一起,我觉得她这人性格挺好的。”
王思宇笑了笑,不以为然地道:“那是因为你为人好,所以和谁都能合得来。”
张倩影却继续道:“宁霜其实很漂亮的,要论模样长相,一点也不必胡可儿差,而且,他父亲最近在军队里上升的势头很快,老三没有选择她,真是失策呢。”
王思宇摸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着道:“小影,你就别为宁霜打抱不平了,感情上的事情,外人很难理解的,只能说他们两人没有缘分。”
张倩影话锋一转,吞吞吐吐地道:“小宇,其实你应该个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我瞧宁霜就挺不错的。”
王思宇嘿嘿一笑,叹息道:“小影,别胡思乱想了,看你绕来绕去的,还是在担心吧,我的老婆大人,你就放心好了,结婚的事情,我心里有数,过段时间,咱们就把事情办了。”
张倩影俏脸绯红,忙不迭地喊道:“那不行,臭小宇,你别冤枉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你误会了!”
王思宇皱了皱眉,诧异地道:“小影,怎么不行啦,难道和我结婚,你不喜欢?”
张倩影咬着嘴唇,呐呐地道:“喜欢是喜欢,可是,我要为你将来的发展着想。”
王思宇笑了笑,端着茶杯沉吟道:“小影,不要总想着走捷径,将来怎么样,还要看自己干得如何,和其他因素关系不大,放心吧,我会努力的。”
张倩影叹了口气,幽幽地道:“那好吧,一切都听你的,小宇,你一定要争口气,把他们三个都比下去。”
王思宇呵呵一笑,低声道:“放心,一定让老婆大人满意。”
张倩影吃吃地笑了起来,王思宇压低了声音,又甜言蜜语地哄了她一番,两人煲起电话粥来,过了许久,直到手机打到发烫,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王思宇伸了个懒腰,见外面还没黑透,一时兴起,便起身换了衣服,将房门锁好,步行走出大院,出了老西街,沿着道边不紧不慢地走着,欣赏着县城的夜景。
半个小时后,到了西山宾馆,他没有去找徐子琪,而是直接上了楼,进了新装修的酒吧,酒吧里人很多,但还算安静,并不是很吵,正有女歌手在轻声哼唱着抒情歌曲,借着昏暗的光线,王思宇在酒吧里转了半天,终于在靠近墙角的地方找到了空位,坐下后点了零食和啤酒,燃了一根烟,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节目。
喝了两瓶啤酒后,他正打算离开,一个身材姣好的少女出现在身边,那女孩上身穿着恤,下身只穿了件蓝色牛仔短裤,一双诱人的玉腿都露在外面,只是因为留着长发,又侧着脸,一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感觉年纪不会太大,王思宇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那双匀称的美腿上,低声道:“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吗?”
女孩咳嗽了几声,拿手挡住脸,哑着喉咙道:“先生,需要特殊服务吗?”
王思宇皱了皱眉,以为是做皮肉生意的酒吧女,顿时没了兴致,忙摆手道:“不需要,你走吧。”
女孩似乎不想放弃,伸手捉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声音含糊不清地道:“先生,过夜只需要一百,你就行行好吧。”
王思宇叹了口气,伸手摸出钱包,拿出一张钞票,递过去道:“拿走吧,我不需要这种服务。”
女孩忽地咯咯一笑,伸手抢过钞票,塞到短裤的口袋里,拉了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歪着脑袋道:“王叔叔,您还真是大方,这样都行啊,谢了!”
王思宇微微一怔,这时才发现,眼前的女孩竟是夏小玉,他不禁满脸诧异地道:“小玉,你这是在干什么?”
夏小玉嘻嘻一笑,伸出小舌头,做了个鬼脸,抬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指,笑着说:“王叔叔,我一姐妹请客,几个同学约好了出来玩,刚才就发现您进来了,可怕您在等朋友,一直没敢过来打招呼。”
王思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几个女孩正抿嘴笑着望向这里,他便摆了摆手,没想到女孩们笑得更加厉害起来,各个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王思宇伸手摸了摸脸,又低头向胸前望了望,倒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就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小玉,她们在笑什么?”
夏小玉抿嘴一笑,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她信手拨了拨披肩长发,狡黠地道:“王叔叔,我们刚才打了赌的,我说您定力强,不会被酒吧女勾引到,她们不信,非要试试,偏偏这一试就糟糕了,您虽然没有动心,可把钱掏出来了,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们笑得这样开心,肯定是误会了,以为您要嫖我哩。”
王思宇登时无语,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幕,窘迫之余,立时醒悟,拿手指在夏小玉的额头上弹了个爆粟,低声呵斥道:“好你个夏小玉,胆子还不小,居然敢捉弄王叔叔,晚上等着挨板子吧。”
夏小玉却丝毫不惧,抬手揉了揉额头,嘻嘻笑道:“没关系的,王叔叔,酒鬼老爸又出门招商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了,我总算自由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小玉啊,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们年纪还小,以后还是少过来为妙,免得惹上麻烦。”
夏小玉撅着嘴巴道:“知道啦,你们这些大人啊,总是怕这怕那的,其实西山治安挺好的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王思宇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这么快胆子就变大了?忘记上次的事情啦?”
夏小玉小脸微红,笑嘻嘻地道:“王叔叔,那样的坏蛋毕竟是少数,这世界还是好人多。”
王思宇叹了口气,摆手道:“老夏果然没有说错,你啊,就是不听话,还爱顶嘴。”
夏小玉撅着小嘴,做了鬼脸,扮作极委屈的模样,轻声哼唧道:“哪有顶嘴啊,王叔叔,你怎么也像酒鬼老爸一样啊,就喜欢乱扣帽子。”
王思宇摇了摇头,笑着道:“你这小鬼头,还真是牙尖嘴利的,快过去玩吧。”
夏小玉却没有离开,反而招了招手,她那几位同学就走了过来,围坐在台子边叽叽喳喳地说笑起来。
一时间香风阵阵,莺莺燕燕,热闹非常,王思宇倒有些不自在起来,只好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笑着听这几个高中女生闲聊。
过了一会,劲爆的音乐声响起,众人都走了过去,开始跳舞,夏小玉站了起来,极为大方地拉着王思宇挤了过去,站在他的对面,摇摆着身子舞动起来。
王思宇也伸着手摇来晃去,但他自持身份,还是没有放得开,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远没有夏小玉那样灵活曼妙。
十几分钟后,夏小玉玩得兴起,竟用双手扶着王思宇的腰部,夸张地扭着身子,长发甩动如风,身子摇来摇去,舞姿极为撩人,王思宇登时愕然,脑海里竟闪过熟悉的一句话:“现在就这么风骚,将来可怎么得了。”
第五卷 漫漫官商路 第143章 借什么?
跳了舞后,众人又回到座位上,玩起摇骰子喝啤酒的游戏来,王思宇见这几个小丫头玩得太疯,赶忙低声制止,可这些女孩子非但不听话,反倒连哄带劝地灌了他几杯啤酒,她们也都跟着夏小玉学,一口一个王叔叔,叫得王思宇不住地皱眉。
而更让他感到尴尬的是,夏小玉就坐在他的身边,不时把玉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做出异常亲昵的样子,小嘴咯咯地笑个不停,引得邻桌的人纷纷回头张望,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王思宇坐了一会,就借口有事要办,起身离开。
离开酒吧,王思宇下了楼,找到徐子琪的房间,轻轻叩响房门,过了一会,房门被轻轻打开,徐子琪穿着睡衣出现在门后,她望了王思宇一眼,脸上浮现出一丝讶然之色,窃窃地笑道:“王大县长,你怎么来了?”
王思宇哼了一声,低声喝道:“明知故问!”
徐子琪把身子闪到一边,抿嘴笑道:“进来吧,燕妮在洗澡。”
王思宇点点头,背着双手走进房间,来到沙发边坐下,板着面孔道:“子琪姐,你把燕妮勾引过来,害得我每天晚上吃不了夜宵,这笔账咱们怎么算?”
徐子琪嘻嘻一笑,泡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送过来,坐在王思宇的对面,似笑非笑地道:“王大县长,您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王思宇端起杯子,拿银勺在咖啡中搅动几下,目光落在她那双交叉的玉腿上,微微点头,有些含糊地道:“就算是吧。”
徐子琪换了下交叉腿,挺直了胸脯,抿嘴笑道:“民女冤枉啊,是燕妮非要过来陪我的,赶都赶不走呢,要不您也搬过来住吧,后楼的贵宾间给您留着呢,至于‘夜宵’,那就更简单了,我派最好的服务员为您提供特殊服务,随叫随到。”
王思宇喝了口咖啡,摇了摇头,环视着房间的布置,笑着道:“免了,还是老西街住的舒服,在你这住可没有半点安全感可言,说不定房间里还装着摄像头呢。”
徐子琪撇了撇嘴,盯着王思宇看了半晌,才站起身子,走到窗口,抱着双肩幽幽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道:“王县长,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王思宇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略含歉意地道:“子琪姐,刚才说的不过是玩笑话,你别当真,这里出入的人太多了,我还是喜欢清静些的地方。”
徐子琪展颜一笑,信手摆弄下头发,轻声问道:“王县长,听燕妮说,你要出国学习一年,是真的吗?”
王思宇点了点头,低声道:“不要讲出去,知道的人不多。”
徐子琪‘嗯’了一声,又沉默了下来,过了半晌,她才笑了笑,转身倚在窗边,悄声道:“放心吧,我会保密的。”
王思宇笑着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香烟来,点上后吸了一口,轻声道:“子琪姐,崔宸这阵子还没回来过吗?”
徐子琪叹了口气,从窗边走过来,再次坐到王思宇的对面,跷起双腿,悠荡着道:“上个月回来过一次,不过当晚就走了,那个没良心的,现在也忙得很,根本顾不上我。”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笑着道:“听燕妮说你最近很闷,其实啊,要是有个孩子,就会好些,你们两个结婚这么久了,也该要小孩了,又不是没条件。”
徐子琪却涨红了脸,低下头去,双手轻轻揉搓着睡衣下摆,摇了摇头,很小声地道:“试过,只是一直没怀上。”
王思宇愕然,皱着眉头道:“没检查过吗?”
徐子琪咬着嘴唇,嗫嚅道:“我去过医院,医生说我的那个……没问题,他是不肯去的,老崔那个人,大男子主义,觉得化验那个太丢人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低声道:“还是应该看看好,如果有问题,早点治疗,其实没什么的,我都去做过化验,看过单子,要真是没问题,不也就放心了嘛。”
徐子琪‘扑哧’一笑,抬头道:“你还没结婚,这么早去化验那个做什么?”
王思宇愁眉苦脸地吸了口烟,吐了淡淡的烟圈出来,摆手道:“不提了,总之是放心了,一切正常。”
徐子琪起身倒了杯水,转动着手中的杯子,目光有些呆滞,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低下头,有些难为情地道:“不怕你嘲笑,到了我这个年纪,是真想要个孩子了,有时候甚至想过借种。”
王思宇微微一怔,满脸惊愕地道:“真有那么严重?”
徐子琪伸手捂住脸,轻轻点头,叹息道:“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我是不想领养的。”
王思宇皱眉吸了一口烟,低声道:“崔宸怎么说?”
徐子琪淡淡地道:“开玩笑时提起过,他当时说同意的。”
王思宇摆了摆手,摇头道:“那肯定是谎话,没有哪个男人会同意的。”
徐子琪点了点头,叹息道:“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所以后来就一直没提,不过老崔倒是建议过,他想领养孩子,我没有同意。”
王思宇轻吁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低声道:“其实那也是个办法,子琪姐,你不妨考虑下。”
徐子琪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不行,我不能拼命地工作,却把创下的家业交给别人的孩子,那种事情,打死我也不会做的。”
王思宇一时找不出太好的话来安慰她,只好苦笑道:“再想想办法吧,其实现在医学很发达的,可以考虑做试管婴儿什么的。”
徐子琪哭笑不得地道:“算了,别乱出主意了,生孩子那种事情,你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王思宇摸着鼻子笑了笑,就仰着身子躺在沙发上,一口口地抽烟,不再吭声。
过了一会,徐子琪忽地抬起头来,拂了下秀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王县长,要是向你借,你肯吗?”
王思宇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道:“借什么?”
徐子琪咬着嘴唇,吞吞吐吐地道:“借米青子。”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哈哈一笑,忙摆手道:“子琪姐,别开玩笑了。”
徐子琪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喝了口水,目光落在茶几上,思索良久,低声道:“要是认真的呢!”
王思宇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望着那双白皙的玉腿,咽了口唾沫,摇头道:“子琪姐,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徐子琪摇了摇头,扶着椅子站起来,神色落寞地道:“不用想了,我是开玩笑的。”
王思宇叹了口气,低声道:“子琪姐,想开点吧,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
徐子琪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不会当真了吧?”
王思宇呵呵一笑,摆手道:“没有,怎么会呢,早知道你是在开玩笑。”
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都有些不自然地躲开,便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这时浴室的房门轻轻推开,白燕妮裹着浴巾走了出来,望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王思宇,俏脸微红,支支吾吾地道:“王县长,你怎么来了?”
王思宇微微一笑,低声道:“很久没见到子琪姐了,过来看看。”
徐子琪蹙起眉头,嘴唇翕动,微不可闻地道:“借口!”
白燕妮妩媚地一笑,摇曳生姿地走到床边坐下,恨恨地乜了王思宇一眼,转头道:“子琪,你不是总喊着打麻将嘛,现在王县长来了,再找个服务员来,咱们就可以打上一会了。”
徐子琪却叹了口气,摆手道:“还是算了吧,我到外面转转,你们两人慢慢聊。”
说完后,她从衣柜里取了吊带裙,进了浴室换上,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白燕妮撅起嘴巴,伸手一指,气哼哼地道:“小宇,你真是太过分了,子琪肯定看出来了哟。”
王思宇呵呵一笑,起身走到床边,揽了她的腰肢,低声道:“怕啥,看出来就看出来,男未婚女未嫁,还不许人家瓜田李下?”
白燕妮却双手捧脸,娇憨地道:“那多难为情哟,都怪你。”
王思宇微微一笑,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燕妮,给我生个孩子吧。”
白燕妮却慌忙摇头,吃吃笑道:“不行,那是绝对不行地哟。”
王思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仰头倒在床上,愁眉苦脸地道:“为什么绝对不行呢?”
白燕妮转身伏在他的身上,拿手指拨弄着他的鼻梁,抿嘴笑道:“小宇,想开点吧,有些事情是做不得的。”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啊,原来你一直在偷听!”
白燕妮叹了口气,转身躺在床上,喃喃地道:“子琪怪可怜的,女人没有孩子,那种滋味我能体会到,一定很难过的。”
王思宇点了点头,轻声道:“男人也一样啊,老崔何尝不是如此呢!”
白燕妮侧过身子,晕红着脸,悄声道:“小宇,要不,你就借给她吧。”
王思宇嘿嘿一笑,连连摇头,轻声道:“那怎么能随便借呢,不行,那是绝对不行地哟!”
白燕妮嘻嘻一笑,抬手揪了一下他的鼻子,眼波流转间,恨恨地道:“讨厌,不要学人家说话哟。”
王思宇伸出手去,将她抱在怀里,脑海里却还在想着徐子琪失落的样子,心中暗自叹息道:“要不,借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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